我师尊他真香了(125)
江顾想了想,老实答道:“只记了个大概。”
“大概是哪些?”
“你怕蚊虫。”
“不错。”光凭让玄九来替他驱蚊子就看出来了。
“你将《寒江剑法》给了我,说只让我参考不让我学。”
“好像是这样,”谢遥恍惚记得是有这一遭,问道,“那你也参悟了几式?”
“嗯……我学完了。”而且已经练至化境了。
“哦?是嘛?”谢遥惊讶了一下,但又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寒江氏就要学寒江氏的剑法,毕竟抛开恩怨情仇不谈,《寒江剑法》本身就是剑法中登峰造极之作。
想了想他侧首,好奇道:“那你觉得它与挽月门的招式,不同在哪里?”
“想听真话?”
“这还有什么真话假话,你只管说就是了。”
“差的太远。”江顾淡声道,“尤其是挽月剑法的第九式遥山近水,也就是你当时提点我,要我多参考寒江剑法第六式的一招。两者动作虽然差不多,但力量速度还有剑意,完全不是一个度量上的。”
“从前只听过人家赞挽月剑法轻盈巧妙,倒是没听过对它的批判之词。”谢遥的好奇被彻底激起,“你将这两招都演示一遍给我,我看看。”
“好。”
“等等,这样光看也没什么意思。”想了想谢遥眨了眨眼睛,跟江顾一同起身,“不如我出挽月的招式,你出寒江的招式,我们比划比划?”
“跟南平上元节的那次一样?”江顾歪头望着他。
“不一样,这次我们都拿剑。”
“可你手臂上的伤……”
“不碍事。”兴致来了什么都不能阻挡。
“那我用平生剑同你比。”
“要比就好好比一场,”谢遥笑的灿烂,双眸在夜色中如明珠般生辉,“寒江剑已认你为主,何不让我见见这天下第一剑的风采?”
许是被他的笑容感染,江顾面上也挂上了宠溺的笑。
“好,都依你。”
“渊兮剑,来!”“寒江剑!”
便听两声高低不同的轻喝,两柄灵剑并肩而行,在黑暗中留下一白一紫的长长流光,随即各自落入主人的手中。
谢遥生疏而又毫不客气地执剑一礼,却并未报上任何出身,只是道:“谢遥,请求赐教。”
江顾恭敬回礼:“请。”
话音刚落,便见眼前白光一闪,谢遥毫不犹豫出了挽月剑法的第一式,他本就修为深厚已至化境,剑意甚至隐约踏入无上境。此刻使出的招式哪怕再普通,也不敢让人小瞧了去。
江顾更是不敢小瞧,当年他拜谢遥为师,就暗觉谢遥实力应在其他二尊之上。而上次谢遥刺向赤狰兽那一剑,毫不夸张地说,天下已难逢对手。
“铮——”灵剑相撞时气意如湍急瀑流遇上冰寒雪川,一动一静谁也困不住谁,谢遥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望着寒江剑惊喜道:“好剑!”
一息间又是第二招,江顾屏气凝神并未回应,只是放轻了手中的力道,加重了技巧。
第三招相过时,谢遥忽而变化了招式中的一小段,打了江顾一个措手不及。
“兵者最忌轻气力重炫技。”轻飘而又有力的话语传来,让江顾一瞬间回到了昔日习剑得谢遥指点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招式都是虚的。”
唯一不同的是,彼时的谢遥是站在一旁,现在的谢遥是亲自上阵。
“还有,不要分心。”
江顾眉头一拧,争强之念被瞬间激起,终是发了狠,执剑毫不留情地向眼前刺去。
无数股凌厉寒风化作攻势,谢遥踉跄后退几步,终于能想象到江顾是如何用一柄长剑,让天下丧了胆。
“师尊……”出招后的江顾倒是有些后悔,方才被激了血性,下手重了些,差点伤到他。
谢遥却不恼,反而越来越起劲:“无事,再来!”
这回直接第四式第五式连上。
又是第六式。
“挽月的第九式本就是仿着寒江剑的第六式。”谢遥道,“我直接出第九式,你继续出第六式,要用全力。”
“好。”
忽而起了风,吹起了二人的衣角,鱼竿也微微晃动。等了一晚,终是有鱼上了勾。
谢遥闭眼酝酿起势,江顾望着他却又晃了神。
十年光阴,换谁身上流过都会留下痕迹。从孩童到少年,从壮年到暮年,甚至从生到死,就连世事都换了个光景。如此长久的岁月,偏偏在自己所爱之人身上没有落得任何印记,容貌依旧性情依旧喜好依旧,唯一遗憾的是,实力停滞了十年。
可偏偏自己就是靠着这份遗憾,又前进了十年,才勉强走到他的跟前,与他一战。
换句话说,如若没有这些意外,他可能永远跟不上谢遥的脚步,连做手下败将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