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收容所(61)
他不是没问过纪淮为何不烧别的菜,纪淮一句不喜欢便将他打发了。
也许有一部分原因是纪淮不会。
他想着若是住到一起,他可以给纪淮做饭,虽然他会的并不多。
“去哪?”纪淮同他坐在院中吃面,他提一嘴吃完带纪淮去个地方看看。
他呼啦吃一大口面,含糊支吾道:“到了就知道了。”
纪淮没再问,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面。
虽是初冬,风也是凉的,碗里的面很快会凉。
“你不好奇再问问吗?”他将碗中的面汤喝完,纪淮还在吃着,他忍不住想跟纪淮透露些什么,偏纪淮不再问了。
纪淮抬头看他一眼,也不讲话,脸上明显写着:你要说就说,不说不要打扰我吃饭。
他哑住声,自觉闭上了嘴。
——
“这是做什么?”纪淮问。
他领着纪淮到新房院门口时,纪淮面带迷茫的问他。
他脸上烧起来些红,迅速在纪淮唇上啄一下,道:“以后我们一起住吧。”
盖房子时没觉得有多让人害羞,倒是看着面前的人说出来时,让人紧张。
他还在心里告诉自己“要稳住,不要慌乱”时,纪淮道一句:“我有自己的房子。”
他:“……”
纪淮还是跟他进去看了,为着他一句:我没地方住。
他确实没地方住,神仙嘛,他不太在意这些,找个自己的庙窝着就行了。
于他来说,在哪里都不过是一个修习法术的地方罢了。
可他跟纪淮在一处,纪淮喜欢有家住的感觉,他便也喜欢。
至于为什么不住纪淮之前的房子……
他在新房子里打了个大些的床,纪淮的小屋子好像放不下……
两人绕着屋子各处都走了一圈,围着一个香案停下。
原因无他,只因那香案上供的是牵着纪淮的那个人。
纪淮瞥他一眼,他便意会纪淮的意思,舌头打结道:“这……这是。”
他还没解释出个什么,纪淮已然懂得的样子,点点头松开被他拽住的手,取了三根香,自己便上去拜一拜了。
他能有什么心思,不过是念着纪淮同他之间没什么羁绊,怕纪淮有危险时他不能及时到,每日给他供次香或许能有用。
每日供香多添羁绊这种法子大概只有他能想出来。
他领着纪淮到卧房时,纪淮看见那张大床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被他垫着后脑推到在床上。
“我们先试试这床舒不舒服,不行我去找个木匠改一改。”他凑在纪淮的耳边,红着脸。
纪淮相比他平静许多,看着他极近的脸淡淡道一句:“南街那个耍大刀的便是你吧。”
他不知纪淮怎样猜出来的,这样被戳穿,他当即将头埋在纪淮的肩窝里,用轻轻的舔舐回避这样的问题。
毕竟,南街那个耍大刀的抢了纪淮的生意。
他将纪淮推到在榻上,扯开交叠的衣物,舔咬纪淮的脖颈时,纪淮没推开他。
他想纪淮该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没推开他,他便当纪淮同意了。
他总是这样,占纪淮淡漠迟钝的便宜。
热度攀升间,他恍惚听见纪淮嗫嚅一句:我要走了。
他含糊着问纪淮去哪,纪淮又沉默了。
纪淮喜欢到处游走他是知道的,阳城不过是纪淮路上随意碰到的一个城镇罢了。
他问过纪淮为何不寻个地方一直留下来,纪淮只道他是妖,同一个地方待太久百姓会起疑心。
他记得他当时信誓旦旦告诉纪淮阳城的百姓很好,便是知道纪淮是妖也不会如何。
如今他恍惚间听见的一句,他只当是过于紧张听错了,毕竟后来纪淮再没提过要走。
——
黄泉,孟婆庄。
门外的风沙已经停了,只是门内的风云刚起。
孟何站得远些,看忘冥为那名唤候期的人施法疗伤。
候期身上不知如何弄的,一身全是血,却没见伤口。见到忘冥情绪过于激动,一直不停的冲忘冥喊着什么,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只能发出声音,说不出话来。偏他还不愿意消停,忘冥只得施法定住候期,再为他疗伤。
为了不让孟何被情绪失控的候期伤到,忘冥让孟何离的远些,又施法将他罩住。
孟何也是候期来了才知道,原来忘冥会的法术这样多,还很厉害的样子。
他从前只以为忘冥同他一样,是地府苦命的小喽啰,要在这冥界受这几百年的孤独。
原来忘冥是神仙,同他不一样。
等候期的情绪终于稳定些时,忘冥才将罩在孟何身上的术法解除。
“池上……”候期一开口便是喊忘冥。
相较于“池上”这个名字,孟何还是更喜欢“忘冥”,尽管那只是冥府职位的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