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听了一笑，他又岂会不知道，只是知道装不知道罢了，“这不是遂了你的意？”

“咦？”神女来了劲，“这么遂了我的意？我又不喜欢你了，我也不算很讨厌她，顶多觉得她又蠢又可怜罢了。”

“当年将你关入天牢，她在背后说你的坏话不是说的最多的么。”

“你也知道啊？”神女想想就来气，“她还说我每天不洗脚就睡觉，我每天睡觉前都要在莲花池里泡澡的，以为每个人都跟她一样么，哼！”

“怀珮，你总将很多事看得那么风轻云淡。情也好，爱也好，名也好，利也好。这世间有你真正珍视的东西么？”天尊踱步到神女面前，正色道。

神女打了个哈欠，看似有些困顿了，“也许有吧，也许曾经有吧，不过太久远以前的事，我也已经记不清了。”

天尊沉默了一会，背过身去，“那个魔尊，又是你下的哪步棋，布的哪个局？”

神女把玲珑镜用法术变小，藏进了袖子里，“我虽是神女，却还不至于法力通天。我要有这能耐看透所有，早就开天眼了。君伏只是个意外，你不要总把我想得那么坏嘛。”

天尊突然逼近神女，直直地凝视着她，可她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两千多年的相伴，你说忘就忘了。”天尊轻叹一口气，“有时候我还会觉得有些感伤。”

“你答应过我的事没做到，我为什么不能弃你而去呢。”

“怀珮，你要理解，成为天尊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理解？我理解啊。”神女缓缓睁开眼睛，她目光所及是灿烂的繁星，一如千百年前度过的无数的夜晚，“你终于坐上了天尊的位置，而我也不再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了。”

她的语气里带了些怅然若失，这反而触动了天尊的内心。

有多久了？自从他成为了天尊，身边的人对他阿谀奉承，说着违心讨好的话。这些难道他会不知道么？只不过他也无可奈何罢了。

现在神女说她已经不再是天尊最重要的人了，反倒叫他心绪激荡。

是了。曾经他也曾允诺过神女那些未来。说要为她造一座仙宫，里面遍布各色的莲花。

虽然最后他的确为她造了个莲花仙境，但起初他却是为了将她永远困在那个幻境之中。

“怀珮，你不要怨我。当我得知你帮我这么多只是为了让我为你开天眼，我……我的内心也充满了不甘……”

“哎呀，我没有在怨你啊。”神女打断了天尊自说自话的回忆。

天尊定了定神，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态。

“那你先休息，我还有其他事要忙，就不做陪了。”

“嗯，你去吧。”

直到天尊走远了，神女才偷偷看了眼他离去的背影。

老实说，她半点没有为天尊刚才说的话动容。

一来她是个说放下就放下的人，二来她也明白，天尊忘不了自己，不过是因为发现菡萏远没有自己那般好。

这一晚神女在天尊的仙宫平安度过，但菡萏可就彻夜难眠了。

有她在，菡萏怎么可能能够觉得安宁呢。第二天天刚亮菡萏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嘴上说是给她带了好吃的好玩的，其实不过是为了盯着她和天尊。

神女觉得菡萏很滑稽，当年终于攀上天尊时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景象她还历历在目，谁曾想时过境迁，如今菡萏竟然还得要巴结自己。

“怀珮，你要玲珑镜干嘛呀？不如就给天尊大人吧？反正他得了神器也不会伤害你。至于那个魔尊，仙魔殊途，你是看得清问题的人，不至于为了一个魔连仙界也不顾了吧？”

菡萏还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神女交出玲珑镜，不过神女才不吃她那一套，本来不太想理她的，但一想到她曾经在背后说自己不洗脚，神女又觉得这个仇不报不行。

她依旧躺在躺椅上，菡萏也没瞧见她把玲珑镜藏在了哪里。

“你在我跟前绕来绕去，怎么不去伺候你的天尊大人？”神女懒洋洋地问。

“怀珮，我担心你一个人在仙宫里无聊，才想着来看你。天尊大人总是那么忙，恐怕抽不出空来陪你吧。”

神女勾了勾嘴角，这下她明白了，菡萏是把她当成共侍一夫的好姐妹了。

“唔，确实，昨夜他躺在我身边，说好了今天要陪我，可惜一早他就走了，说有事要忙。”

菡萏一听，整个脸都绿了，但还要保持微笑，“哦……是么。昨夜……你和天尊大人睡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