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的孩子叫我什么呢？”屋灵心如刀割却重复着这句久违的台词，故作轻松的说道，“叫我干爹吗？我都能当不息的爷爷啦。”

“不，还叫笛梵德。”柳蔓笙天真又浪漫的说道，“你是我们永远的笛梵德。”

灵魂不灭，浪漫不死。

柳小姐又带着李长生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屋灵看了一眼表，叹了口气，我就明白又到了那个失魂落魄的时间了。

可这次柳小姐没有自己回来，她带着李长生一同回来，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脸上却是笑着。

“看。”柳小姐炫耀一般的扬起两人牵着的手给屋灵看，“我等到长生啦，明天我们就走。”李长生配合的举起了手中的两张湿淋淋的船票，“等稳定了我们就回来，笛梵德会等我，对吗？”

“会。”这剧情是屋灵没参加过的，但他仍然坚定不移的说出了这句话，“只要你还回来，我就会一直等着你……”他红了眼眶，但仍然笑着，“我是你的永远的笛梵德。”

柳小姐拉着李长生上楼进了自己的卧室。

过了一会儿，她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下来，走到大厅里，看着我们。

她牵着李长生的手，给我们鞠了一躬，显然是已经从回忆里走了出来，明白这一切不过是最后的狂欢。

“谢谢各位。”她看向我，看向乌衔蝉，最后看向李长生，“谢谢你，终于回来了，没有让我白等。”

“我回来了。”李长生的容貌发生了一些变化，布满了皱纹，她却仍是个漂亮少女，他亲吻她的手背，“我回来了，孤身一人，无儿无女，过去的几十年里，也不曾有过别的女人，笙笙，我日日夜夜都想你，醒着的时候想你，睡着的时候想你，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你会原谅我，对吗？”

“说什么原谅不原谅呢？”柳蔓笙温柔的看向他，“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呀。”

暮色四合，夕阳温柔的洒向人间。

乌衔蝉画了扇门出来，送走了牵着手的两人，让他们提前投胎，在老黄历上柳蔓笙的资料下面写着什么，我凑过去看，他的字写的狗爬一样。

“因本人工作失误，导致柳小姐滞留人间数十年，错过投胎，命格发生改变，在此做出补偿。”我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着这字迹，“与李长生，青梅竹马，琴瑟和鸣，携手终老。”

他只字不提屋灵庇护柳蔓笙的事儿，想来是不想屋灵受到惩罚。

我与他在一起时间越长，越发觉得这个猫柔软，也就越爱他。

屋灵在一边不说话，只自顾自的低头玩着那块怀表。

“你怎么办呢？”乌衔蝉问道。

“我还能怎么办呢？”屋灵苦笑道，“我也要走了。”

“倒也不必如此。”乌衔蝉眨了眨眼睛，“只要你叫我一声猫大人，我就给你想个法子。”

“我不要。”屋灵不情不愿，“人俩和和美美，我凑什么热闹？”

“那有了不息之后怎么办呢？”我歪着头问道，“哎呀，小孩子真的好容易受伤呀，万一是个男孩子，几个月就管不住啦，现在的危险那么多，稍有不慎就…还有人贩子什么的…哎呀我不好多说的啦，你自己好好想想。”

他皱起了眉头，似乎看见一个满屋子跑的小肉球子跌跌撞撞，哭闹不止。

“那……”他飞快的喊了一声乌衔蝉，“猫大人，怎么办？”

“好说。”乌衔蝉笑起来，“你是比较喜欢玉，瓷器，金子还是银子？”

“你能？”他猛然看向乌衔蝉，眼中放出光来。

“我当然能。”乌衔蝉对他的大惊小怪很是受用，“我可是，那个大人。”

“金子。”他像是怕乌衔蝉反悔，在屋子里的角落里挖出一个小盒子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金珠递在乌衔蝉怀里，“就这个！”

乌衔蝉点点头，一把抓住了他，“但那之前你要让我揍一顿。”

屋灵哪儿敢说话，被喵喵拳揍得滋儿哇乱叫，身上的白色大褂也变得全是裂口。

“好了。”乌衔蝉满意的扒拉了一下小金珠，“进来吧，直接进。”

屋灵一溜烟的钻进了金珠里，金珠滚了滚，不再动弹。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是在让他选容身的器具，这样就可以把他带走了，金子易于携带，又保值，可以一代传给一代，他应该是想把屋灵送到柳小姐身边去。

让他做他们永远的笛梵德。

我刚想夸夸他，再亲他一口，他却卷着我的手腕告诉我快点走。

我们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宅子，没到一秒钟，这两层小楼失去了自己的主人和屋灵，又被屋灵挖了墙角里藏着的珠宝，伤心不已，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