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36)

作者:一兜赤豆子

马鞭破空挥响,叭叭抽打石桥。

只听韩季怒不可遏对着三人呵斥道:“我带你们来这是让你们吃酒划船玩享受的吗!啊?”

眼见鞭子就要抽到脚,三人齐齐拔腿跑。

唐安宴甚是无奈,明明是韩季自愿暗度陈仓,偷偷将他们弄出了国子监,出来后又后悔,觉得自己如此行事德行有失,一路上竟将火气撒在他们身上。

还有哪个狗东西说韩季性子温和好说话的?若叫他知道那人是谁,定要撕了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这虎虎生威的鞭子和怒斥,着实和温和二字不搭边。

唐安宴边跑边转身,扮着鬼脸挑衅喊道:“出都出来了,你还摆什么先生架子!小爷不吃你这套!”

钟灵慌忙拉了拉唐安宴的衣袖,对他挤眉毛弄眼睛,示意他别太嚣张。

皮这一会,等回了国子监可是要吃老狐狸的苦头的!

齐天佑早就听不惯唐安宴对先生这般无礼,脚下不停,嘴也不消停,“古之圣王,未有不尊师者也,君子亦然......”

唐安宴看病人似的看了眼齐天佑,随后将伞扔给了钟灵,捂住了耳朵,摇头晃脑喃喃道:“不听不听,老古板念经。”

......

如齐天佑所说,韩季是个君子。

十年了,江子眠交给他的那只包袱,颜色都褪了,却仍旧被珍藏的好好的。

韩季说他至今从未打开看过,毕竟隐私之物,只等着江子眠的弟弟江子闲从狱中出来,好将此物交还给他。

唐安宴去问韩季关于江子眠包袱的事时,韩季以为这帮崽子又想玩什么把戏,还编出了托梦这样荒谬的言论。

可当他看到,钟灵依着唐安宴的口述将江子眠的容貌画下来的时候,纵然是如此荒唐之言,他还是信了。

若非真的梦见,他们怎可能知道死了十年的人长什么样子?

韩季找了祭酒,以家中有事为由告了假,并利用身份之便给三人办了出恭入敬牌,一同马不停蹄赶到了江昌。

江昌属于禹阳管辖之地。

正是因为唐安宴说他能将江子闲救出来,韩季才如此行事。

毕竟唐安宴可是拥有整个禹阳管辖地界内管事权的,兵部尚书之子。

他决定赌一把。

一路上,韩季是忐忑难安,担心自己受了唐安宴的哄骗,却又希望唐安宴说的是真的。

在韩季不耐催促下,一行人来到了江子眠的家。

远离热闹之地,灰白的泥墙敝凌,带着一股萧索颓然之感。

唐安宴撑着伞,站在还算干净的泥墙矮房里,凤眼四转,打量周遭。

只一字形容:穷。

却不脏。

站在伞下的书呆鬼江子眠,怔愣地看着房中的一切,恍若隔世。

眼前的房子分外熟悉,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隐隐地竟让他有些想落泪。

“家中这般整洁应是有人常来打扫。”齐天佑伸手拂过桌面,没沾上一点尘灰。

“不止是有人打扫,应该是有人在此常住。”钟灵早已溜达完了一圈,端着厨房里一盘肥而不腻的红烧肉走了出来。

肉香瞬间充斥整间房屋。

韩季疑惑地捏着下巴,奇怪道:“子眠家中除了已逝的老母亲和还在狱中的弟弟,没有别的亲戚,如今会是谁住在这?”

唐安宴看了眼伞下的江子眠,见他仍旧一脸迷茫,无力地叹了口气,原想着故地重游江子眠能想起什么,眼下看来还是悬。

不能靠这蠢鬼。

“都已经十年了,被什么人鸠占鹊巢,也不是没可能。”

钟灵猜测的话音刚落,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呵斥。

一位背着柴禾的布衣老伯疾言厉色,指着他们粗鲁大吼道:“你们是谁!闯到我家里干什么!”

边说边扔下了背上的柴木,抽了一根最粗的,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齐天佑闻言立马上前,对着老伯拱了拱手,解释道:“我们是国子监江子......”

话还未说完,唐安宴立马出声打断:“我们是准备去国子监进学的监生,见天色不早,想找一处落脚,不知老伯方不方便?”

边说边从袖中拿出一锭十两银。

布衣老伯见到银子两眼放光,手中的木棍咣当落了地。

贪婪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唐安宴手中的银两,搓着手嘿嘿笑,连声说道:“方便,方便!怎么会不方便。”

喜滋滋地收下银钱,老伯才抬眼细细打量房中的四人,除了一位年长点的,皆不过十五六,个个白净,手无缚鸡之力模样,确实像是读书人。

此处每年不乏赶路要去国子监进学的监生,客栈太小不够住,每每都有不少监生会找附近的农家借住。

方才被银钱迷了心智,这会想起来才狐疑地问道:“这时间赶去那国子监恐怕已经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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