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3)

作者:一兜赤豆子

那个脑袋有坑,一心求死的蠢货除了长得像他,绝不可能是他!

为爱牺牲这么矫情的事,他唐安宴可做不出来。

妖僧点头,似乎松了口气,也不过多纠结他的不恭敬,手掌反转间,一张纸契出现在他手中,又一轻指,纸契翩然飘至唐安宴面前。

纸像是用绸缎制成的,金色笔迹流光四溢,处处彰显着高贵不凡。

唐安宴堂堂唐家大少爷,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可此等不凡之品确实头一回见。

但他世家公子身份摆在那,总不能跟个土包子似得两眼放光,只端着矜贵贵公子姿态平稳坐着,面无波澜淡定地扫了一眼。

又一眼。

只见上头写着:

本人自愿为地府捉拿遗留人间的冤鬼,替其了却尘缘,得取鬼泪。

一滴鬼泪换两月性命,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PS:特殊情况下,可小刀)

签契后即刻返阳,再额外赠送三日用于取第一滴泪,集齐七滴,将给予签契人五十年顺遂安康、泼天富贵的寿命。

(此单可抽成50%的功德,地藏冲鸭)

唐安宴一眼扫完了这纸契约,面露困惑,他虽不爱读书,但也不至于文盲到看不懂。

可上头的PS、可小刀、50%是何意?还有地藏冲鸭是什么鸭?

和尚看唐安宴不解地盯着契约,半晌不说话,端着方外高人姿态问道:“怎么,又不想活了?”

“自然不是。”

唐安宴将眼睛从纸契上移开,看向妖僧,挑着眉质问道:“你凭什么说小爷死了?”

妖僧轻笑,端起茶盏反问道:“不记得你来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唐安宴闻声身子一僵。

此问像是一把钥匙,纷乱的回忆随之旋转开启了闸,满匣子湖水喷涌而出,挤得四周的空气变得稀薄,一些零散的碎片飞快在脑海中聚集。

唐安宴紧捂着头,脑子针扎似得钝痛,直至拼凑成一副完整的花灯绵延十里街的夜景,这磨人的疼痛方才停下。

禹阳上元夜,火树银花不夜天。

如此佳节,他本该在尘凡涧看舞听曲喝花酒,然而却被逼着在逸翠居设宴。

请的是国子监的同窗,齐天佑。

他与齐天佑有些过节,闹了点不愉快,也不知道这齐天佑是什么来头,竟能让堂堂兵部尚书派禁卫军压着他赴宴。

逸翠居里按头赔礼的阵仗都摆下了,可齐天佑却没来。

唐大少爷哪受过这种气?当即要来最贵的酒,一醉解千愁。

约莫是酒劲上头,脑犯抽,这么冷的天,独自跑去城南湖心亭赏月,不知怎的落了水。

刺骨的湖水没过头顶,无孔不入,一股脑地疯狂钻入他的口腔鼻腔、耳朵和肺腑。

冰冷湖水洗去一腔的酒气,慢慢夺走了仅剩的呼吸。

胸闷窒息、濒临死亡感仍清晰印在脑海中。

他真死了?!

“不止死了,都凉透了,那尸首马上也要下葬了,一旦棺木入土,你便是求我,这契也签不了了。”妖僧看唐安宴紧蹙着眉犹疑不定,又提醒了一句。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轻言蛊惑下,唐安宴飞快提起笔,确实,有什么比命重要的?他尚年轻,可不想就死的这么不明不白!更何况看起来签了这契约也没什么坏处。

沾了朱墨的笔尖刚点在契约纸上,脑中忽的想起冒牌货的提醒,在妖僧满眼期待中,唐安宴嘴角一勾,缓缓将笔放下。

方才还焦急慌乱的神色悄然隐去,嘴角挂着他惯有的玩世不恭。

上扬凤眸划过一丝狡黠,直勾勾对上妖僧的疑惑瞳孔,“要小爷签,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嘛......条件我来定。”

无知小儿胆敢大言不惭!

妖僧不知他怎么突然后悔改了注意,错愕后有些气急,“你当自己是谁,还妄想谈条件!”

唐安宴轻笑,黑曜石般明亮的凤眼弯成狐狸眼,一派镇定,是胸有成竹十分自信。

悠然道:“要什么安康顺遂、泼天富贵?你看小爷缺钱么?”

禹阳最贪的官的独子,哪会缺钱?

爷缺的,是命!

妖僧觉得他不自量力,冷哼道: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自然是因为......

唐安宴一指敲了敲纸契,神秘莫测一笑,慵懒起身,学着妖僧之前强硬的姿态,有模有样甩了甩袖子。

他可听方才有人不容置喙地说:“此乃天意,绝不可违!”

冒牌货都那般诚恳地求了,可妖僧丝毫不动摇,甚至还担心会心软,匆匆打断冒牌货的话,唯恐避之不及,火急火燎将他打了出去。

也就是说此事必需得成,没的商量,否则就是没顺应天意。

虽然不清楚不顺应天意有什么后果,可看妖僧不惜大动干戈露那么一手来吓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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