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197)
抬起衣袖,这三千两银子新买的,为博喜爱美色的钟灵一笑的锦衣,瞬间就成了她擦泪抹鼻的帕子。
唐安宴丝毫不觉得心疼,满脑子只斟酌着下一句词该怎么说。
忽然草药幽香扑来,紧接着腰间一紧。
钟灵一言不发,撞入他怀中,紧紧搂住了他的窄腰。
唐安宴毫无准备,被这突然的举动一吓,身子微僵,等回过神才展颜轻轻一笑。
长臂一伸,反手圈住将脸埋在他胸膛,不想让他看见她哭的很丑丝毫没有形象可言的钟灵。
温柔似水的笑容,干净地似清泉一般,在唐安宴眼底的波光泛起圈圈迷人的涟漪。
大少爷抱着钟灵柔软娇小的身躯,心里说不上来的满足,想当初他还得仰头看钟灵,现今他已经能轻松看到她的头顶。
纨绔如今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少年郎。
唐安宴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哄道:“别哭了,大半夜的,哭成这样将你同类招来,难道想认亲?”
这是在嘲笑她哭得像钟馗!
不着调的话音刚落,唐安宴腰间软肉,如同人质被钟灵捏在了手中,又痒又痛,刺激地唐安宴连声告饶认错,却仍舍不得放开怀里的人。
钟灵被唐安宴这一逗,终于止住了泉眼喷涌似的泪水,难得使了回性子,带着刚哭完水润的鼻音,瓮声瓮气道:“看在今夜烟花甚美,还有你那句生辰快乐深的我心,本女侠就原谅你了。”
原来世间有人记得自己的生辰,在乎自己,是这般快乐,钟灵虽在哭,心里却欢喜地像是无数只雀鸟齐声吟唱。
唐安宴摸了摸她的头顶,不可置否,转而得寸进尺又问道:“如此说来,你也答应嫁我了?”
嫁他?
不是在说生辰的事么,怎一下子拐到求亲上去了?
钟灵闻声从他怀中探出头来,对上唐安宴璀璨如烟火的真挚眼眸,鬼使神差的,那句“我答应”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及时被她的理智硬生生地拉住。
她在唐安宴心中与旁人是不同的,这点她清楚的知道,可这不同是将她当亲人?还是情人?
唐安宴从未亲口说过喜欢她。
钟灵小巷里赶猪,直来直往的个性,想到便直说了。
“我是喜欢你,想嫁你,可你确定你是喜欢我才想娶我?或许只是......”
只是习惯和她一起,才想和她成一家人?
两人的婚约定的突然,就是我行我素,从不在乎规矩礼教什么的纨绔唐安宴,都觉得有些仓促。
没有三书六聘的严谨程序,尽管荒唐了些,但却没人不当真。
只因敲定之人,是对感情严肃认真,说一不二的唐德。
可由始至终,都是他爹说的钟灵想嫁他,尽管他觉得这就该是钟灵的想法,可心里总觉得不安心。
所以当钟灵每每说出“才不要嫁你”“谁要嫁你”这样的话时,更是叫他心里忐忑不宁。
他有钟灵是喜欢他的自信,却对钟灵是否想与他携手共度一生,不敢下定论。
毕竟他纨绔的声名狼藉,多少闺中小姐都避之不及,就连闺名和他的念在一起,都感觉好似被玷污了名节一般。
他以为自己一颗真心已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独独没想到钟灵不知道。
唐安宴听完钟灵心底的疑惑,立即瞪大了眼,似在因钟灵的迟钝而赌气,扬声反驳道:“小爷不喜欢你还亲你,抱你,喂你吃糖葫芦,给你放烟火?你当小爷闲的慌吗!”
边说边戳了戳钟灵发懵的柔软面颊,恨不得直直戳到她心里去。
这话一出,钟灵脑袋像是被谁打了一棒,整个一懵。
几乎忘了呼吸。
当期待成现实,她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与她面上的呆滞不同,心头像是煮开了一壶清茶,袅袅热气盘旋着,直冲而上,顶着壶盖,喜悦之情随着呼之欲出。
世间没有比两情相悦更让人欢喜的事了。
钟灵激动的嘴唇微动,半晌没说出话,此间隙,又听唐安宴继续说道。
“对你,小爷可不仅仅是喜欢。”
或许在他这个年少轻狂的年纪,说爱为时过早,可唐安宴却真真切切这样认为。
如若仅仅是喜欢,那他为何在钟灵走的三年时间里,日日念,夜夜思?
牵肠挂肚,如蚁噬心,煎熬难耐。
以前或许是只是喜欢,可三年来的很多很多思念加注在喜欢之上,早已浓烈地如甘醇陈酒一般。
时间越长,酒香越浓,越醇厚。
他虽也才明白这点不久,可他能十分确定,他对她,早已经不仅仅是喜欢那样纯粹。
唐安宴想了想,终于将他细细斟酌了半天的肺腑之言,对着如水的皓月,轻柔若情人抚摸耳鬓的缱绻夜风娓娓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