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106)

作者:一兜赤豆子

钟灵皱着眉,奇怪地看向虞月卿。

见她面颊泛红,时不时拿多情桃花眼偷看唐安宴,神情娇媚,毫无掩饰。

心中大骇,不由地替她捏了把汗。

如此小女子做派,众目睽睽,也不怕别人生疑?

转而想起虞月卿近日来时不时打听唐安宴的喜好——

心里咯噔了一下。

虞月卿难不成对唐安宴有想法?不,不会吧!

*

武考结束后的那个休沐日,唐安宴带着钟灵和范松,意气风发地进了逸翠居。

范松还是头一次进这般华贵的酒楼,若不是唐安宴一直拿‘别给小爷丢人’的眼色瞪他,他一定控制不住自己土包子的东张西望。

店小二依旧笑得让人觉得宾至如归,一见唐安宴,仿佛土狗闻到了肉香,摇着尾巴迎了上来,热情地将人领去早已定好的雅间。

齐天佑和虞月卿早了一步,正坐在雅间里准备点菜,唐安宴大手一挥,阔气地让小二当季的八珍玉食,满汉全席来一套。

既是他做东,又岂能抠抠搜搜,没点排面?

更何况此次大考,唐德满意的不得了,不但恢复了他的月银,还额外又给了一笔赏金。

他这会兜里有钱,底气十足,下巴都仰得比平日高,一双澄澈的凤目好似融化了阳春白雪,泛着小爷巨有钱的光亮。

钟灵进门的一瞬,便看见虞月卿一双勾魂含笑的桃花眼,黏在了唐安宴身上。

她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心中的异样让她感到茫然。

唐安宴正值舞象之年。

如此身世,又如此容貌,应早有婚配,却因其狼藉的名声,禹阳适龄女子都避之不及。

唐大少爷性子放荡不羁,行事乖张又幼稚,难得有个瞎了眼的虞月卿看上他,照理来说钟灵身为唐安宴最好的兄弟,该替他高兴才是。

可她心里就是不舒坦。

钟灵不喜欢这样小气的自己。

转而想起在燕京的时候,当她知道她最喜欢的阿黄不知从哪勾来了阿花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情绪。

如此一想,钟灵终于舒展开了烟眉,杏眸如月,爽朗地朝两人打招呼道:“天佑兄,月卿兄。”

范松跟着打了声招呼,一番寒暄后,唐安宴在齐天佑右手边坐下,钟灵、范松挨着他依次落座。

唐安宴端起酒盏,先给齐天佑敬酒。

这次大考,齐天佑这天选之子没白拜,律令这么多篇,偏考到他最为熟知的礼律,若非沾了他天选之子的气运,哪这么容易叫他拿个甲。

凭这一个甲,让家里老头大出血,何止痛快!

齐天佑笑得霁月清风,提杯与他对碰,爽快地一饮而尽。

唐安宴咂咂嘴,感叹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半年前还水火不容的两人,还能坐在一张桌子上称兄道弟,谈笑风生。

珍馐玉食不多时摆了满满一桌。

推杯换盏间,齐天佑说起了赵任凡的事。

“赵任凡为了不祸及全家,担了所有罪责,包括杀豆芽儿的罪状也一并认了,判了杖百,囚三年。”

按律,故意杀人者,该处以死刑。

奈何贱籍,无人权。

豆芽儿如此,范松亦然。

就算范松真被毒死了,也不会让赵任凡给他偿命。

这些大伙都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更不好当着范松的面说出来。

众人一时相对无言,气氛微冷。

钟灵乐观道:“起码给了范兄一个交代。”

范松点了点头,他知道赵任凡能被判这样的刑,唐安宴和齐天佑没少出力,毕竟如今的世道,又有谁会去管一个贱籍的生死?

范松举起酒杯,真挚的眼眸看向上座的两位,想起唐安宴先前的嫌弃,他抿了抿唇,千恩万谢都化作三个字。

“敬你们。”

铿锵有力之声响起,唐安宴玩味地看着范松。

果然,在国子监里,范松的低眉顺眼都是装出来的!

不然一个人的性子,怎会在一夕之间改变如此之大?

往常见他都不敢抬头,此刻不但与他们对视都不躲闪,眼里还闪烁着神采奕奕,微露锋芒的亮光。

能屈能伸,会忍能忍,绝非池中之物。

唐安宴看着这样的范松,觉得顺眼,十分给面地举杯一碰,仰头饮尽。

刚放下酒杯,又听虞月卿愤愤道:“最可恨的是真正杀人的陶仁言,竟然全身而退。”

陶仁言除了被唐安宴打成重伤之外,半点责罚都没有受。

没有证据,大理寺也没办法抓人。

不是唐安宴不想出手,而是他答应过唐豆,让他自己报仇。

但唐安宴恶气不出,心里憋得慌,因而就吩咐小武偷偷废了陶仁言一胳膊。

比起豆芽儿的命,区区一条胳膊这都算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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