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101)
陶仁言闻声身子一抖,随即往赵任凡脸上又挥了两拳,突然出声自辩道:“唐少爷,下毒栽赃之人真不是我,是他!就是这个赵任凡,都是这孙子搞出来的!”
“若不是他告诉我断肠草长什么样,我哪找得到这玩意?”边说边泄愤似得又往被打得头昏眼花的赵任凡脸上砸了两拳,“还有那在地字斋舍墙里的洞,也是他告诉我的,毒也是他下的,竟敢全赖在爷头上!爷今日要撕了他的嘴!”
不过是抱着试一试念头的唐安宴没想到,运气忒好,凶手......居然真是他两!
唐安宴冷冷看着跪在脚边的两只畜生,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推诿谩骂中,理清楚此事的真相。
原来赵任凡才是范松中毒一案的始作俑者。
是他看陶仁言因为范松被唐安宴欺辱,为讨好陶仁言,献上这样一条毒计,想给他出气。
赵任凡是崇志堂的,住的是地字号斋舍,豆芽儿所说的那个隐秘的洞就处于他那间地字五号舍——赵任凡所住的那间墙后。
赵任凡出身农家,对断肠草并不陌生,便告诉陶仁言,误食断肠草会让人痛不欲生。
陶仁言只想出口气,再加上范松还是丁顷白的乐子,他从未想过要他的命。
但赵任凡却有私心。
他不想让范松靠这次大考翻身,凌驾于他之上,就没告诉陶仁言中了此毒后,未及时就医会害人性命。
陶仁言耳根子软,又没什么脑子,听了赵任凡的谗言,立马装病出监,本想自个儿去找那断肠草,没想到却正巧遇上摘了断肠草花来卖的豆芽儿。
赵任凡拿到豆芽儿埋在洞口的断肠草,趁着范松不在,去他房中下毒。
看到桌上放着糕点,他一介民生,何曾见过唐家私厨专给大少爷做的名贵枣泥酥?只当是寻常点心,害怕被人看见,才慌里慌张将毒下在了里面。
当他知道这糕点是唐安宴送给贱民范松时,第一时间便将此事告知了陶仁言。
却不想陶仁言却不以为然。
陶仁言可不认为素来怕麻烦的唐家霸王会为一个贱籍多管闲事。
以往堂里有人故意捉弄先生,先生误认为是唐安宴干的,按监规如此不尊师重道之人轻则要罚禁闭,重则赶出监,而大少爷知道后也不过是冷哼一声,骂一句“蠢货!”是丝毫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也就他唐家权势滔天,先生不敢对他如何,最后连责罚都没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而他们这回,一没弄出人命,二么伤的只是一贱籍监生,就算毒不小心下在了唐安宴施舍给范松的枣泥糕里,监里不会有人为了区区一个贱籍去找唐大少爷的麻烦,唐安宴更不会放在心上。
然而陶仁言是真没想到。
这回唐大少爷居然较起了真!
回监没多久,就听到唐安宴放了狠话。
以唐安宴说到做到的脾性,万般惊惧之下,陶仁言便想着要去损毁一切证据,其中便包括最主要的人证:小乞丐豆芽儿。
唐安宴听完后,敛着眸迟迟没有说话,心绪复杂难言。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因为自己一番狠话,最终造成了豆芽儿的死?
浓密睫毛掩盖下的黑眸如寒潭漩涡晦暗难测,幽深地叫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周身低沉的气压让身侧的钟灵都感到一阵惊怕,伸手按住唐安宴的肩,这股像是要杀人的气势才慢慢弱下去。
唐安宴听到钟灵唤他,压下心头的怒意沉声问道:“人埋哪了?”
“人?”
“啊,那个乞儿啊,城南土地庙后面的树林里。”陶仁言语气淡然,好似他杀的不是人,只是只无关紧要的小猫小狗。
陶仁言不明白唐安宴问那乞儿做什么,回想起他为了挖坑弄得一身狼狈,还不得不回家换洗,眉目中皆是鄙夷嫌弃,“区区贱民,竟让爷亲手挖坑送她入土,也不知她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
唐安宴呵呵冷笑了起来,在看到陶仁言提到豆芽儿那漫不经心、甚至毫无忏悔的嘴脸时,心头那团怒火瞬间窜上了天灵盖。
有些人长得有几分人样,可皮囊里裹着的却是畜生的心!
大少爷完全不压抑自己暴虐的心情,抬腿对着那丑陋的冬瓜脸就是一脚。
咬紧牙根吐字凌厉道:“能被小爷打死,那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可千万,要给爷好好受着!
☆、第三十九章
城南土地庙。
唐安宴倚坐在树杈上,看着钟灵陪着唐豆跪在豆芽儿的坟前烧纸钱,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甘醇的美酒,带了点苦涩。
他将陶仁言打了个半死,找到他口中埋豆芽儿的地方,挖出尸首,好生下了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