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10)
“听闻张夫人名为燕娘?”
燕娘?!
张海一听燕娘二字,手上一抖,茶盏轻晃,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在手上他也没有察觉,强压下内心的惊慌,将茶盏往案桌上一放。
垂眸再抬头,已然换了副面孔,只看他一脸惊喜道:“唐少爷认识内人?”
唐安宴抚了抚手腕上的泪形红珠,不答,只管自己扬起下巴,玩味笑问道:“不知燕娘现身在何处?”
张海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燕娘体弱,常年在山城休养,上元节来禹阳不过是为了一睹这誉满天下的灯市风采,却因水土不服,无法久留。小人便差人将她送回了老家,这会,应快到山城了。”
话入耳,唐安宴勾起鄙夷的嘴角。
好一个送回了老家,若不是见了燕娘惨遭□□的尸首,怕真会被他这姿态糊弄过去!
张口便来,还言之凿凿......定是早就想好了这番说辞!
一问三连,除却刚开始张海毫无防备失了态,后面皆表现得镇定自若,气定神闲,唐安宴不由地锁起了眉。
怕是自信证据皆毁,才这般有底气。
张海极力克制自己闪烁的眼神,勉强压下心头的诧异。
燕娘不是禹阳人,才来禹阳不过两日,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纨绔公子怎么可能认识她?
张海见唐安宴一脸探究,不安地搓了搓手心,又试探道:“不知唐少爷几时认识的内人,怎从未听她提起过?”
知他狡猾,唐安宴凤眼一眯,扯了瞎话。
“不过是昨日在城西郊外的小林里,碰上一自称燕娘的大肚妇人迷了路,小爷难得发一次善心替人指路,此时就是想来看看她是否安然到......”
“不可能!”
张海猛然高喝一声打断,双眸圆睁,满是惊恐不相信的神色。
随后又想起了什么,立马掩了去,重新挂起淡定的笑面,语气却十分笃定。
“燕娘已回了山城,唐少爷定是认错人了。”
唐安宴耐人寻味地长长噢了一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若之前他只是怀疑张海是凶手,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了。
张海在听到说燕娘还活着的话后,本能地出声否认,双瞳猛缩,心虚惊慌、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可没逃出他的法眼。
张海看着唐安宴一脸讥笑,心中一沉,暗道不好。
方才的过激反应定是叫这纨绔看出什么来了。
可堂堂唐家大少爷,不去吃喝嫖赌,提笼架鸟耍叶子戏,无冤无仇揪着他这事做什么?
难不成缺银子花?
张海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高。
唐德爱财如命禹阳人尽皆知,都说雁儿飞过他那兵部尚书府都得留下半身的毛来……他儿子耳濡目染的,定深得其真传。
眼看约定的巳时快到,张海越发烦躁,虽不知如何叫这纨绔发现了他的把柄,可若是能花钱消灾,也未尝不可。
唐安宴面无表情看着张海毕恭毕敬地递上厚厚一叠宝钞,拿手随意一拨,皆是一贯的面额。
四贯合黄金一两,粗略地估算一下,这可有黄金百两。
嚯,倒是没看出来,经营着家入不敷出首饰铺,出手还能这般大方。
唐安宴食指一下一下敲在那叠宝钞上,垂眸思量。
他分明没有证据证明张海杀人,张海显然也明摆着成竹在胸,有不会被人识破的自信。
可尽管如此,他却还是拿了银子想要贿赂他。
此举十分突兀可疑,就好像有事急着想要打发他走似得。
唐安宴探究着扫了张海一眼。
张海坐立难安,肉眼可见的心浮气躁,看起来十分迫切,惹得唐安宴勾唇一笑。
他有事着急,大少爷可不急。
唐安宴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故意晾着他,沉默地打量起了厅堂。
不知怎的,视线目光被墙上的画所吸引,有见过厅里挂山水海河花草的,亦或是各路神明之像,但张府墙上这女子,不但从未见过,名字也十分诡异。
佛母?
何谓佛母?
看她手上比着的莲花手势......像是佛家人,可他怎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路神仙?
见大少爷一直盯着画,张海眼神闪烁,有些慌张,立马起身挡住了唐安宴的视线,为他续了杯茶,讨好道:“唐少爷考虑的如何?”
唐安宴偏头看他,觉得张海的耐心被磋磨得的差不多了,才将桌上的那叠宝钞揣入怀中,粲然一笑,“看你如此上道,我便只问一句,为何杀她?”
张海没想到这纨绔不依不饶,这般难缠,静默片刻后,长叹口气,愤然道:“那贱人不守妇道,居然给我戴绿帽。”
唐安宴闻言咦了一声,他觉得燕娘看起来不像会做这事的人,可张海似乎也没有故意撒谎,给自己戴绿帽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