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死抵挡来自病娇的BE[西幻乙女](361)
“不过如果是他,好像一切都不值得意外。”
你不太明白他指的人选,凯撒……还是别的,谁?
“‘他’?”
“继续走吧,殿下。”艾利克仰首看了看过道雕琢繁复的长长高顶,那儿刻画鲜明的壁画在夜中模糊不清,“雷克斯先生已经在等您了,想必您也不愿让他多等吧?”
昏黄的烛光才在过道将将断绝,又从另一头相连的房间透出,淌在地毯上,裂开一条窄窄的缝。艾利克以手杖拄地,重击地面三下,旋转而动的魔法阵渐渐从金线交错的地毯绣面升起旋转,复杂的符号令人眼花缭乱。
从房间内传出了你朝思暮念的声音,“是公爵大人吗?”
你张口想要叫他,想到还需艾利克这个主人先行应答,这才怔怔然又将想要说的话收回。
“是的,雷克斯先生,您现在是否方便见伊薇尔殿下与我?”
里面的人忽然沉默,而后断续地发声,问道:“是,是伊薇尔·莱诺殿下在外面吗?”
你不自然地眨眨眼,右手假装不经意抚过散落下来的额发,实际抹去了偷落下来的泪滴。
“……老师,我在。”
魔法阵忽而从中间劈开,渐拆成两半,消弭于无形。
即便压抑你也能从他的声调与语速中听出激动迫切的心绪,“请进,请进来吧!”
艾利克扶住门框,转头嘱咐道:“或许我不在你们聊得更开心,那么,我先走了。”
交代完这些,他就此离去。
你站在门边,缓缓推开那扇门,门后藏着你最想见的人。
被装裱好的夜色从不断扩大的门缝中漏出,指腹下的重量若有千钧。你犹豫了一下,狠狠使力推开。
“砰——”
那个人腿上铺着柔软的毛毯,坐在轮椅中浅笑着望向你,同小时候一般亲切。他靠在壁炉不愿的位置,也许先前在打盹。厚重的窗帘铺落,悠悠荡起一层银灰色的波浪。
你抛下形象,用手臂随便抹了抹眼泪,愣着站在原地,一时间忘记了该上前。
“殿下,别哭了,妆要花了。”他就坐在那儿,笑盈盈看着你,和回忆中教导你的模样一般无二。
你抿住唇,唇肉磨过牙齿表面,净是一股涩涩的酸苦味,苦的你眼泪不受控制地胡乱落,擦也来不及,手忙脚乱地手背手心一通乱抹。
“好孩子,受委屈了?到这来,快过来,好像又高了。”奥尔德里奇向你慢慢招手,“殿下,已经快一年没见,我听说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您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多好,您哭什么呢?”
你哭着哭着呛了一声。
“不管长多大,还是原来那个任性的小公主啊。”奥尔德里奇哭笑不得,推轮椅上前。
你跑过去,扑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不好!一点都不好!什么都不好!根本糟糕透顶!父皇死了,我和文森特彻底反目,我不敢打扰哥哥,他正该躲的我远远的,我能给他带来的只有麻烦,我只能,我只能装疯卖傻,日复一日,活着的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还好,我出来了,像只倒霉的老鼠灰溜溜地混在最脏乱的船上,遮遮掩掩到了西境。原来的炬者想要刺杀我……我差点就死在那儿,没人知道。那些事,没有人教我,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完全靠自己摸索尝试,一点错都不敢出。我整宿整宿地工作,翻看旧例案卷,了解错综复杂的马迪尔堡豪族关系,一闭眼全是被人嘲弄怀疑的眼神!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出错,必须要立住威信,否则连最后的退路都失去!无论白天黑夜,但凡有人找我汇报,出了多大的问题,我都得立即想出法子做好决定,装作自己游刃有余……后来我去了西林,一路上亚瑟的追缉无处不在,躲躲藏藏的日子重复单调枯燥的逃亡,好不容易安全回来,迎接我的却是拔除内奸的任务……没有尽头,我看不见尽头,可是这条路的我选的,我必须,且只能好好走下去,没有回头的机会……老师,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哭一场睡一觉,明早起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我的家早就不是我的家了,我没有家了……”
他轻轻拍着你的脊背,一下,又一下。
“没事了,没事了,伊薇尔做的很好,殿下从小一直很聪明,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奥尔德里奇是你能从往日生活中抓住的唯一一块鲜活浮木。
“她只是太累了,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
你揪住他的领口,蜷成一团哭到抽搐,仿佛要把所有委屈都一次发泄完毕。
奥尔德里奇抚摸着你的发顶,好像在安慰当年那个经爱德文牵过,交在他手上的八岁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