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缠秋,水存风+番外(54)
彼薪先道:“反正也是批折子在哪不是一样的?”
流复用被子掩着身子,道了句:“那也罢了。”
流复心下知道这彼薪又来拿这话试探,于是也不说那真心真意,只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话。
彼薪见流复说话淡淡的,内里还是憋了委屈,他心说旁人不知道我,那也就算了,你却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白和你闹这一场,我服了软来看你,竟也不惦记我一下。
“王爷好大的脾气,在把自个气坏了。”彼薪心里疼他,嘴上却不肯服软。
流复听了这话就有火,只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心下只觉自个奇怪,若旁人说这话他绝不生气,偏彼薪说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流复揶揄他道:“我这脾气就是这样,宫里有的是好脾气的主儿,来我这做什么?”
彼薪被这话顶得一顿,眼红了红,紧紧揪着流复的被子,把眼神缩了回去。
流复自知是气急了说错了话,心一下就软了,便挪了挪身子,给自己圆那话:“来了便来了,我又不会赶你,刚刚才醒得,说了什么都不是有意的。”
彼薪这才咽了那委屈,笑了笑道:“咱们再怎么闹也是好的,人道‘破船还有三千钉’,就是吵破了天也不会生分。”
流复被逗得忍不住笑,就道:“哪就和你吵了,我病了还不许吗?”
“那也是我不好,我不该去找她的,你且饶了哥哥吧。”彼薪见四下无人,悄悄拽了流复的手说软话。
流复刚刚才松下的心又不大舒坦,他自知彼薪哪有看重旁人而不重他的?彼薪若是不提,那便是心里坦荡并不把这事当回事,可自己还没说什么彼薪就这样紧张,急忙忙得要哄了自个别多心,可见他不是毫无瓜葛的。
“什么饶不饶的,你若说的是后宫的事,那可和我无干,这是求错了人。”流复那话酸溜溜的。
“我可不管什么后宫前院的,你要再和我绕,我可真急死了!”彼薪死拽了流复手不松。
流复心里说不出的酸,又不知怎么说,只道:“本就不是我该置喙的事,难不成皇兄要把我打发去敬事房办差?”
“复儿!”彼薪跺脚急了句。
“你我从小一块长的,你知我,我也知你,虽现下宫中多了些妃嫔,那都是伺候的人,哪有主子和奴才置气的?咱们只管处咱们的,不要她们来烦就是了。”
流复见彼薪说这话真心实意,便也道:“我知道了,都是小事,才不和你费口舌。”
彼薪见流复手搭着他肩膀和他笑了,也就跟着一块痴痴笑了。
且说敏琚被皇上斥责,跑到太后那哭诉。太后说了不少话,只敏琚听不大懂,只明白要回宫好好学礼仪。回了长春宫,敏琚练了好几天礼仪,很快就烦了。
一日教引麽麽又来教学,敏琚甩手道:“不要不要,太没意思了,今先不练了,那些本宫都记得了,错不得的。”就到榻上坐着,叫太监宫人们来说话。
敏琚手中绞着绢子,道:“听闻皇族里不少好男风的。本宫瞧皇上身边的奴才也就罢了,只玄亲王长的昳丽,身边的奴才也都年轻美艳,怕是龙阳断袖一流。”
马上有奴才磕头道:“娘娘可不敢胡说,这上祖之训不可违,外头的话娘娘信不得。出了这宫门被人听去,可是要治罪的。”
敏琚只觉无趣,就把镯子褪下,拍在小几是噘嘴道:“本宫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皇上啊!”
有宫人道:“太后娘娘不是吩咐去找宁妃娘娘帮忙吗?”
敏琚摆着脸道:“她一点趣儿也没有,就说什么礼数的。”
宫人道:“宁妃是六宫之首,皇上看中她,娘娘去求了她,说不定能见到皇上。”敏琚听了有理,就去了永和宫。
“妹妹难得来,想是有什么用得上本宫的地方了。”绾昭轻轻抿了口茶,故意说这样的话,只是敏琚思想简单听不出这话在讽她。
敏琚也十分直接,就道:“姐姐客气了,妹妹只是想当面到皇上面前请罪,望皇上宽恕。”敏琚这回倒收敛些。
绾昭笑了笑道:“你想见皇上?那你可寻错人了。这宫里最解圣心的人,可不是本宫。”敏琚不知是谁,就发问。
绾昭瞥她一眼,道:“姣贵人原是皇上身边宫人,伺候多年,想要见皇上,你得求她。”敏琚听罢,就告退了。
出了宫门有些不高兴,就道:“姣贵人是什么身份?凭她的家世和这把年纪还能为贵人,竟要本宫去求她?”说着又讲了几句,最后没法,吩咐人备些东西,去了钟粹宫。
几日后,整个后宫都炸开了锅,纯妃夜里在锦鲤池中溺毙。调查此事的人说是纯妃晚上穿了宫人衣服偷偷溜出长春宫,到池边喂鱼,因为没人伺候,天黑路滑,不慎失足落入池中溺毙。太后极为震惊,要求严查,而皇帝那边认为纯妃任性惯了,偷偷溜出去发生意外,也是情理之中。纯妃被追封纯闵妃,尸体送去雨花阁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