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么？”我侧过头看着站在我身边沉默的人，他不说话时甚至沉稳的像个石像，“鲔鱼，还是玉米？”

我拿起手中的袋子在他面前晃了两眼，他垂下头看着我，这个角度竟然显得他还有几分温柔，褪去了那高高在上和生人勿近的冰冷。

“今天还是玉米。”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黑糖牛奶。”

我的目光落到手上的袋子上，这两个做早餐实在让我很有好感，周怀瑾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小的像是自言自语，我一脸好奇地望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看向了正前方，一副专心走路的样子，仿佛刚刚是我的错觉。

我觉得牛奶和黑糖还真是一种奇妙的搭配，本以为会是甜腻的味道，谁知道却是让人感觉柔顺的。

“杜若什么时候来找你？”他问这话的时候眼睛还是看着前方，似乎只是不经意的一问，我吸着杯子里的牛奶，抬眼看着他，半开玩笑地出口：“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不是什么好人。”……我被牛奶呛得咳了两声，但在周怀瑾的手还没有搭在我背后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这还是我第二次听到有人说杜若不是什么好人，第一次……第一次是我对圆菁菁说的。

我看着周怀瑾眼神怪异，我和圆菁菁怎么一样，我可不喜欢杜若，我喜欢的……

周怀瑾瞥了我一眼，我把牛奶抱在手里，“但是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他笑起来也好看，还是校草，成绩也好……”

我把杜若的优点说的如数家珍，余光瞄向周怀瑾，这人脸上一点都没有不悦的表情，“说完了？”他停下脚步，侧过身看着我，“这和他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关系？”

我噎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但我们认识……”

周怀瑾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才有微微的波动，接下来的话说的很多很快，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我笑起来也好看，校草什么我不稀罕，成绩好说起来还是坐在我后面。”

他说完甚至朝我咧嘴，那动作配上他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微笑，反而像是……呲牙。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出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笑得前仰后合，“好……好看个……”，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就被他先行一步捂住了嘴，变成了很尴尬的“哼”了一声。

我住了口，他捂在我脸上的手轻轻拂过我的眼睛，那绝对是大笑反应下的生理泪水。

我怔住。

“周怀瑾，你喜欢我吗？”

那手的动作顿住，他收回手，看着我的表情一脸冰冷，仿佛是在用表情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我却没有就此罢手，反而是笑嘻嘻地靠近了他一步：“那你问这么多干嘛？”

他依旧是不说话，我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一只手放在下巴处做了一个像是思索的动作，开始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起来：“你说杜若会不会真的喜欢我？要是他告白了怎么办？要不看在认识这么久的份上接受了吧？”

“你就这么个眼光吗？”

周怀瑾像是被我的自言自语弄得不堪其扰，这才不耐地出口，我怪异地打量了他两眼。

什么叫“这么个眼光”，杜若怎么着在我们学校也是收割了万千少女心的啊。

周怀瑾没有再说话，似乎是被我这一句接一句的絮叨弄得心情有些烦躁。

但是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当杜若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深刻认识到了这个问题。

杜若站在我的对面，身后还有个似笑非笑的男孩子站在楼梯旁，那男孩子我不是第一次见，在他和杜若某次聊天的时候我就无意碰见，还有后来上学的路上看到他们一起来学校，又或者今天，站在杜若身后不远处，盯着我的眼神好像我会把杜若打一顿，而他是杜若的帮手似的。明明是一张清秀的脸。

“穆清。”杜若叫着我的全名，这样正常的称呼才让我松了口气，“我从上幼儿园就认识你，虽然那么小的时候的事谁也记不清，但是我记得阿姨说过，小时候我最喜欢带着你玩儿，你也最喜欢跟在我身边了。”

这抒情的开头，但若真是表白，这时候，提到表白对象的妈妈算是怎么回事儿？我晃了晃脑袋，大概只是跟我说说最近的事儿吧。

但我想，杜若和周怀瑾这种人的脑回路大概都有所不同。

“你现在还愿意跟在我身边吗？”

？

这是什么发展？你妈说你小时候最喜欢跟在我身边，然后，你愿意跟在我身边吗？

说来也奇怪，我长这么大倒真是第一次有一个男孩子站到了我的面前说出这样类似“我喜欢你”的话。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反思自己了：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从不杀人放火，就这么没有魅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