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啊。”

“嗯，我啊。”

周怀瑾终于也成为“小板凳”联盟的一员，他坐在我的身边，正拿着我的练习册一页一页翻着，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乘法都能算错，”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十分平静，“你也真是可以的。”

我带着睡意瞥了他一眼，凑近看向他手中的习题册，“哦，我不是后来又划掉了吗。”

抬手托起一边的下巴，“怎么的呢，你还想我给你算出一个五百二十来？”

他盯了我一眼，我不用多看，都能识别出他眼中表示的“女流氓”几个字。

嘁。

“这周有时间吗？”

“没有补习，练习和真题卷之前也基本都刷过不止一遍了。我现在很闲的。”

“一起出去吗？A市，和华轶方菁菁一起。”

我抬头看向他，“大哥，你不老实哦。”

周怀瑾：“你想什么呢？”

我摇头。

“去看目标院校。你不是也要考A大吗？”

“哦——”我拉长了声音，只知道我和周怀瑾目标院校都是A大，方菁菁是A传媒，“所以华轶也是A大？”

“不是，A传媒。”

他微微低着头，语气有些漫不经心，还在看手中我的习题册。见鬼的，这人明明坐在这么接地气的小板凳上，我居然觉得此刻望过去仍然显得很有气质。

“好啊，去啊。既然姐姐可以，妹妹也可。”

……

他瞥了我一眼，手中却从习题册里抽出了一张纸，然后目光凝在上面看的专心。

一张纸有什么好看的，看得那么认真。

我转头看向正在播放纪录片的屏幕。

终于识别出这纪录片的主角，我们省出了名的高考魔鬼训练营。难怪。瞧瞧这早上的跑操，早读，还有晚自习的情况，或许有人看到热血，但我却觉得十分木然。

周怀瑾还没有松开手中的纸张。

我凑近，他偏开身子，倾斜纸张似乎故意不让我看。

“干嘛，这不是我的东西吗？”

我坐直。

他笑。

然后猛地探身过去。

我的一世英名。

“穆如清风”

“怀瑾握瑜”

还写了，很多遍，占据了，大半张纸。

这纸的几个字大概是我的字写的最好看的一次。

我都忘记什么时候写的这个东西了。

他夸自己的名字和我的很合适的时候？

“给！我！！”

我向他探手，偏偏这人坐在小板凳上也一样灵活，且手长脚长的优势更加明显。

我咬牙，“你快还给我。”

“写了我名字的就是我的了。”

？

“你哪只眼看到写了你的名字了？”

“你要我读吗？穆如清风，怀……”

“吱——”板凳摩擦地面的尖锐声音，我终于捂住了他的嘴巴，“你从哪里学来的无赖道理？”

“你？”

……

教室里的灯还关着，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安静了下来。

“穆清，还有后面……那是谁？”

我僵住，站起身，没忘记瞪了周怀瑾一眼。

“这位同学，你是……”

我看到黑暗中昉姐试探性歪头打量的动作，似乎几秒后才确认紧跟着我站起来的这人是周怀瑾。

纪录片已经被按下了暂停，昉姐走下讲台向我们走了几步。

“周怀瑾？怎么不在你们自己班里看？”

我像是被昉姐当成了空气。

试图悄悄坐下，却在这时被昉姐压低声音点住，“穆清！”

“我们班我的座位看屏幕视野不太好，想好好感受一下激烈的氛围。”

哦。

才怪。

他座位明明在教室最中间。

要是座位有MVP评比，那他的座位绝对“地势”第一名。

“我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就只能到这边来看了，昉姐不好意思啊，我收拾一下一会就走。”

我寻思着他这小嘴可真甜，什么时候跟我一样叫昉姐了。

还有这莫名委屈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俩都低着头，，一个是怕昉姐看到表情，一个就是为了让昉姐看到他的动作。

昉姐的声音温和下来，“不用不用，你就坐这吧。真是的，你也不搬个好一点的凳子。来，讲台最前面还有一个凳子，你要不过来搬走？”

“不用不用了，谢谢老师。”

我压低声音，“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周怀瑾沉默了两秒。

看向我，目光十分平静，似乎是在陈述一个明显的事实一般。

“大概是被你和华轶带的？”

20160526，周怀瑾这人终于让我觉得有些人气。那种青春期男孩子都有的躁动的气息还有调皮的色彩。

虽然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调皮”这两个字用在周怀瑾身上，就好像把“逗比”两个字用在一个老人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