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弟总想让我心软+番外(121)
女人被他喊得鼻尖一酸,却缄口不言,只能沉默地拍打着他因为抽泣而起伏的背脊。
宿舟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他心里是知道的,他同那些夫人勉强救下的魔魅不同,他爹涉及在人魔大战中泄密,圣阁对他们穷追不舍。夫人带着这么多人东躲西藏,本就自身难保,带着他无疑相当于带着个□□。
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同意。”宿舟转过身,对牧恒一字一句道。
他咬字很重,仿佛要把这三个字刻在自己的血肉里一样,连同那些藏在心底见不得光的情谊,一并用尽全力镌刻在触碰得到的现在。
“阿舟哥哥……”言安瞪大了眼,泪花滴答滴答从纤长的睫毛滴下,砸在藕荷色的衣襟之上。
“那就好。”牧恒有些意外地看了这个年幼的孩子一眼,朝女人道,“夫人,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准备阵法吧。”
“有劳了。”女人朝他缓缓一礼。
宿舟不知道这个男人从何而来,但他看得明白,这男人并不是魔魅,在这种时间出现在这里,应当是承担了很大的风险。
宿舟坐在一旁的树下静静地等着他们布置阵法,等待的时候,言安一直坐在他身边抽抽噎噎,小满被他哭得烦极,早就躲得远远的。
“安子。”宿舟抽出了自己被他攥着的袖口,“你喜欢什么字?”
言安抽噎着看着他,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你现在的名字肯定不能用了,”宿舟擦了擦他湿漉漉的脸颊,“所以我想给你取一个新名字吧,方便我以后来找你。”
“阿舟哥哥还会记得我吗?”言安吸了吸鼻子。
“唔……可能不会了吧,但说不定我能记得一个名字。”宿舟道,“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阿舟哥哥!”
“不是问这个……”宿舟无奈地叹了口气,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点了点,将他现在的名字写了下来。
“‘言’的话,跟‘曰’是一个意思,如果把‘曰’和‘安’拼起来……”宿舟在地上写写画画,“你看,就是‘晏’。”
“晏……什么意思啊?”
“河清海晏,就是天下太平的意思,希望现在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赶紧过去。”宿舟轻轻念着,“这个当姓怎么样?”
言安点了点头,“我听阿舟哥哥的。”
“别老听我的,男孩子,自己有点主见成么?”宿舟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名儿你自己想。”
“唔……”言安犯难地拧起眉头,苦思冥想不得其解的样子把宿舟逗乐了。
“这里这么用力作甚,”他揉开言安搅和在一起的眉毛,“实在不行,你看看周围或者身上有什么你瞧着顺眼的东西。”
言安浑身上下摸了摸,只摸出一块豁了口子的玉璧,心疼道,“以前我还挺喜欢这块玉璧的,但它现在都磕破了。”
“环而不周为珏,玉珏,晏珏……”宿舟念叨着,“嗯,倒是不错,就叫这个了?”
“我听阿舟哥哥的。”
宿舟又笑了,“以后我不在了,你听谁的?”
“……”言安肉眼可见地消沉了下去。
宿舟揉了揉他的头发,话语带了些苦涩,“我忘了这么多事儿,保不准会犯糊涂,安子,你可要好好地活着,我不知道日后还记不记得住,可我现在……”
我现在喜欢你啊。
突然,手被人擒住了,未尽的话语顿在了嘴边。言安突然凑近了身子,温热的兰香扑了满怀。
“我会去找你的。”言安近乎执拗地看着他,像是一只俊秀却耿直的小鹿,“如果你忘记我了,那我就让你再记住一次,如果你犯糊涂了,那我就负责把你拉回来。”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宿舟怔了怔,释然地笑了起来,“好,我等你。”
……
温柔转瞬即逝,光影黯淡,火一般的红色布满了视线,灵基传来的疼痛让他不得不蜷缩起身子,兴许是疼痛刺激了大脑,他的听觉清晰极了。
“不行,还缺一味药,我没办法给他的灵基打上封印!”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怎么办?”这是女人焦急的声音,“这样下去他的灵基要废掉了!”
“需要能在他灵基内做标记的东西,有没有什么……”男人暴躁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这个可以吗?”
是一个小男孩儿的声音。
“安子?安子你这是……”
听到熟悉的名字,他睁开眼,看着身穿藕荷色衣裳的白净男孩儿手里捧着一株并蒂莲。
……
并蒂莲。
并蒂莲是在那个时候种上的。
是晏珏的并蒂莲封了他的灵基,封了他身为魔魅的半身血液。
为什么独属于并蒂莲的记忆这么清晰,仿佛像是脑海里的烙印,每一处纹路的弯曲都是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