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未婚夫后他入魔了(2)
这样的风言风语以前虽然就不少,也终究不多。可近些年来随着江熠越发长进,名声在外,对他婚事不满的,觉得季祯配不上江熠的人愈发多了,对季祯的攻击也就更多。
别人虽然不敢当面说季祯,家里人也都瞒着季祯,可这么些年下来,季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只不过知道归知道,像梦里那样直截了当戳他心窝口,给季祯的冲击还是大有不同。
季祯早觉得自己风评被害起码有一半是江熠的责任,于是几乎是新仇旧恨,梦境与现实交叠,将季祯弄得牙痒痒。
但仅仅这个时候,梦境终究只是梦境,季祯顶多在床上滚了半晚上后,心里盘算着日后见着江熠本人,如果不合自己心意便退婚去。到时候也能好好堵住外面那些好事之人的闲言碎语,看看是谁退了谁的婚,究竟是谁瞧不上谁。
世上真是傻子多。
季祯蒙上被子嘟嘟囔囔着,好一会儿才堪堪在天亮之前再次睡去,这回没有做梦,酣睡到了天亮。
后半夜的风乱散了一地原本挂在树梢将落不落的枯叶。天快亮时才下了点雨,未能成势,只将落叶打湿匍匐在了地面上。
季祯悠悠转醒,没睁眼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皮,一通揉到眼角发红这才松开。
“若华。”他拖长音叫了一声,又想到半夜那个梦,心中略有不快。
外头传来应答,而后一只白净的手掀开门帘,接上一张笑脸:“三爷日安。”
“唔,”季祯坐起来,外面的丫头已经端着热水器具鱼贯而入。他起身张开手让人侍候穿衣,又觉得还有困倦之意,正想打个哈欠,就听若华在旁边笑着说:“三爷,老夫人亲手做了些百果蜜糕刚让人送给来,还是热的,还有方才二少爷还问您什么时候同他一块儿去城外春猎。”
听见这两句,季祯的瞌睡虫一下飞了,他睁大眼睛愕然之极,盯着若华好像不敢相信她刚才说的话,直将若华看得有些发毛,脸色也变了,“三,三爷?”
季祯是懵了。
他本来已经打算将昨天的梦忘到一边。谁曾想此时若华的一串话,竟然就是他昨天梦境的开始,根本是一模一样。
季祯脊背一阵发凉,如果这能对得上,那么整个梦难不成就是真的?
他没有立刻肯定,耐着十足的性子又观察了一天,而后惊恐地发现在这一天里自己遇见的人,听见的话都和梦中一模一样。
季祯这才肯定那梦竟然是真的,而如果整个梦是真的……那么他被退婚,沦为笑柄背上黑锅,再洗不清自己纨绔骄纵的名声就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这让季祯怎么坐得住?他须得理清楚那梦境,再想出一个对策。
入夜,季祯屏退丫鬟,自己在屋里拿了纸笔将梦境里面发生的大事件与主要的人物都提出来梳理了一遍。因为梦境视角一直跟着他在宜城没有离开,所以季祯知道的细节多半都是发生一段时间后才传回来的消息,这样一来有用的信息就不是很多,只能零零碎碎拼凑出一个大概来。
照时间推算,这个时候江熠已经下山了,将要前往南境的人界结界处平息魔族侵扰之乱,大概用了一个多月时间,结界稳固的消息就传了回来。不久后就是退婚又订婚,再拉他连带整个季家出来鞭尸,做他们美满爱情走向康庄大道的垫脚石。
但凡是有点人性都干不出这种拉无辜的他下水的事儿。季祯在心里对江熠一阵撕巴。
至于太子,季祯想到时也眉毛打结得厉害。
梦境里头太子也在这个时候前往南境,平乱后才回京。这样的时间线重合加上后续发展,很难让人不怀疑太子和江熠便是在那个时候在南境勾搭上,而后有了悔婚的意思,两个狗男男一拍即合狼狈为奸七搞八搞不当人了。
季祯握着笔的手用力捏紧,最后一笔在纸上力透纸背,同时满腹委屈和气愤。
他承认自己有时候脾气坏,吃不了苦,可除此之外他没伤天也没害理,何故要遭这种罪?好在老天有眼,让他做了个梦。这么一想,季祯认为恐怕那梦境都是天神看不过眼,给他些先知先觉。
光这一个先知的梦境,老天爷站在谁那边还不明显?思及此处,季祯心气儿更高了。
云顶山庄如何,天潢贵胄如何。如今仙门凋敝,皇权薄弱,季家盘踞宜城几乎掌着大半个南境,便是皇帝也只能拉拢。季祯自能有这股傲气不在他们面前低头。
他怎么可能当个受气包?
季祯第一个涌上来的念头就是他现在马上要去和自己的父母禀明退婚的念头,由他们家主动退婚,到时候旁人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