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未婚夫后他入魔了(185)
光看天象的雷电,此时的江熠被两股天雷缠绕,并不算完全堕入魔道。
江恪疾声道:“重光,我知道你被什么迷惑和动摇,趁着天道没有完全舍弃你,还不快些清除邪念,回归正途。”
江恪的声音仿佛一枚定海神针,让在场其他几个修士也回过神来。江熠是云顶峰的英才,然而如若仙魔相对,其他修士也万万不想看着江熠堕入魔道。
江熠的视线落在江恪身上,仔细打量着江恪的神情。
天雷层层卷在他身上,触感滚烫而焦灼,但江熠一向耐痛,此时的表情竟然纹丝不动,让人分辨不出他到底有没有把江恪的话听进去。
修士们神色各异,除了惊诧更多的是各自留存在心中不好全往外说的想法。
西陆与他师父站在很角落,他们本来是来听清梦道长的预言,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西陆双目圆睁,他十分崇拜江熠的修为与能力,此时发生这样的事,西陆几乎不知所措,又有些着急。
他下意识前进一步,余光却看见一个人好似在笑。
西陆扭头看去,看清了那人脸上的表情,果然真的是在笑。
注意到西陆的目光,怀讯立刻收起了笑容,转头面色不善地看着西陆,眉头一皱略一分辨,从记忆中想起西陆这人来。
上次在结界处他遇见江熠和季祯时,便有这个坏事的小修士,怀讯十分看西陆不起,不欲和西陆交谈,嫌恶地扭过头去继续盯着江熠。
江熠要入魔,他实在没想到今天还有这样的好事发生。
如果江熠果真入了魔,他不仅少了一个总压着自己一头的劲敌,云顶峰从此也要颜面扫地。
想到这里,怀讯的眼中几乎迸发出热切来。
西陆的目光越过怀讯,仔细看起周遭人不同的表情来,发现各色人各种不同脸色,他们正在快速低语讨论着。
落入西陆耳中的有魔道可恶,云顶峰蒙羞,驱逐不成就斩杀邪魔等等,唯独没有关切和对江熠本人的在意。他们的确不用对江熠多么有情有义,但西陆想到自己少数见过江熠的情景,又想到往常听人说起江熠的赞不绝口,心里总觉得可惜,不由焦灼。
梁冷在江熠说出“我就是异象”的当时从旁踏入议事厅中,见事如此,他的神色也变了。
“此事有法可解吗?”他问身旁的修士。
那老迈的修士点头又摇头:“若能除去心魔,便可解,可心魔……”
哪里有转瞬间便可消除的心魔。
第一道落在江熠身上的天雷逐渐散去,天空中见再次聚拢起电闪雷鸣,蠢蠢欲动地为下一击准备着。
“江少主,要迷途知返啊!”有人殷切道。
江熠说:“从前十多年我行在迷雾中,此时正是迷途知返。”他的发丝在前一次雷击中已经脱干水气,此时风雨绕着他,乌黑的头发随着风轻轻飘动,若非江熠逐渐深沉发黑的眸子,他的样子哪里像是在堕落成魔,反而像是要飞升成仙。
只是他口中说出的话太过离经叛道,让江恪本就难看到极点的脸色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混账话!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江恪自负,无法容忍江熠这般,他袖中飞出一道绳索,绳索在空中展开,一头被江恪捏着,一头朝着江熠而去,在半空就呈现出缠绕之态,想要把江熠捆住。
这是缚魔绳,本身就对有魔性之物有天生克制的作用,加上又有江恪的功法加持,众人本以为束缚住江熠应当并不困难。
谁料缚魔绳一碰到江熠的衣摆便燃起一片火光,灼灼向着江恪的手掌延烧而去。
江恪即便迅速收手,却也感受到缚魔绳上犹如天雷余火般的温度。
江熠反问江恪:“我如何变成这样,父亲不知道吗?”
他意有所指,江恪锐利的目光与江熠对视,咬牙切齿道:“你放纵私欲,被心魔引诱……”
“不对,”江熠摇头,“父亲难道忘了吗?我的母亲就是魔啊,她是魔,我不合该也是魔吗?父亲让我弑母,不也因为她是魔吗?”
“你。”江恪愕然至极,他当年诱使威逼江熠弑母后,便将他过往的记忆全都剥离,断没想到弑母的回忆会固留在原地,凝聚成一份会让江熠入魔的执念。
在场其他人听闻江熠的话,更是面面相觑,露出疑惑与惊诧来,看向江恪的眼神也不同以往。
江恪若真与魔物诞下江熠,这将是如何震惊仙门的消息。
季祯噼里啪啦地跟江熠顶着雷雨跑到院中,恰好听见江熠说的“弑母”二字,抬头又看见江熠独自站在一众修士面前,与他们面对面呈现出相互对立之态。
扑面而来的割裂与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