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只病娇对我求而不得(74)
“疼不疼?”
“不,不疼。”陆清匪收了一下小腿,十二分违背本心地说。
“小骗子,怎么可能不疼。”鹤倦归笑了起来,又亲了他一口。
“原本是疼的,可是倦归你亲了我一口,便不疼了。”陆清匪用他唯一剩下的那只脚蹭了蹭他的胸口。
“断手断脚算什么,你若是喜欢,我全身的骨头都给你捏碎了玩。”
“还是谎话。”鹤倦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骨骼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
陆清匪忍住想哭的冲动,心道。好了,现在他不仅是个残废,而且还是个中心对称的残废了。
“你还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陆清匪实在想怼他一句,说什么,再说几句会被你捏碎骨头的话吗?
可是他不能,他还要刷那唯一剩下来的一点黑化度。
鹤倦归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穿上繁复逶迤的长袍。他似乎更加消瘦了些,整个人仿佛连着唯一的一点烟火气息也被吞噬。他转过身将云衾盖在陆清匪的身上,赤着脚走下床。
“你要去哪?”
陆清匪蜷了蜷身子,缩在被子里问他。
鹤倦归倚在门口,没有回头看他。“你既然不愿意和我说真话,只想和我说假话。那你若说一句假话,我便断你一根骨头。直到你肯和我说真话的那一天,或者……”
余音被关门的声响掩盖,陆清匪一个人被留在这里。
“七二啊,这是怎么回事啊?”陆清匪在心里死命地敲刚才一直装死的系统,“你把我原本那么可爱的小甜心弄到哪里去了啊?”
“我也不知道啊qwq。”七二可怜巴巴。“我就是一个系统,弱小可怜又无助小,我又知道些什么呢?”
一截嫩嫩的草芽从一旁冒出来,拼劲全力地摇了摇。它被及其敷衍地插在一个冰瓶里,纤细地好似风一吹就会断掉。
陆清匪一惊,“梓仰?”
小草芽摇得更厉害了。
陆清匪心里生出同病相怜之感,“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觉出不对来,“现在这时间线是不是有点不对?”
“忘了和你说了,现在好像是三百年之后了。”七二说。
陆清匪头疼地在被子里滚了滚,结果被捏碎的手腕和脚踝更疼了。
他就知道这系统不靠谱。一想想鹤倦归可能把他在这里藏了三百年,陆清匪就不寒而栗。
“现在有两个问题。”
“什么?”
“第一个,是既然已经三百年过去了,鹤倦归肯定把这具身体的底细都摸清楚了。我从哪里来,什么时候干了什么。”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小草苗。
“甚至是这具身体的原身都干了些什么,肯定都弄得清清楚楚。”
系统傻了眼,“第二个问题呢?”
“那就是,我,失忆了。”陆清匪面无表情。
“不是之前的记忆,也不是上个世界的记忆,而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原身的记忆。”
鹤倦归想要他说真话,那必然就是和原主原本的身份有关。但是问题就是,他,真的不知道原主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一个无辜可怜的任务执行者,为什么要替原身背锅?
他就是想约个颜高人甜性格好的小哥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陆清匪一时万念俱灰,恨不得立刻罢工,撞死在这床上。
“还有一件事。”系统战战兢兢地开口,“我刚刚发现。”
“说。”陆清匪蹭了蹭自己脖颈上被咬出的红印子,心想就算昨晚他就算再爽也不能掩盖那人是条爱咬人的疯狗的事实。“总不会是黑化度满了,我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任务目标的黑化度降了一点,现在是百分之九十八了。”系统的机械音好似缺了油一样地干巴巴。
陆清匪:“???”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
第45章 千斛明珠未觉多(二十)
冰室的门关上了,鹤倦归却在门前久久伫立。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如雪的眼睫缓缓垂下,从眼角流下一抹鲜血,在苍白的皮肤上刺目惊心。
可恨,他为什么长了一双这样的眼。他恨不得立刻将这双眼睛挖掉,扔掉,情愿他一出生就是个瞎子。这样也不用看他的虚情假意。
他也是会流血的,会疼的。可是那又怎样?永远不会有人心疼他,问他疼不疼。他是个只会说甜言软语的骗子,三百年前是这样,三百年后还是这样。
他守了三百年日日夜夜等他醒,可是真的等来了却又觉得还不如不醒。那样的陆清匪,只能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陪着他,乖巧可爱,而不是用那裹了蜜的毒匕来划开他伤口的浓疮。
这里是一处水晶宫殿,墙壁地面都是银白水晶铺就,光亮可以照出人影。在细微处掺杂以精细雕琢的碧靛石,水晶柱环绕一圈圈蜜蜡琥珀,又雕刻各类花卉装饰,极尽奢靡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