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却是那蛇先低了头，在草丛里溜走了。

柳吟秋屏住的呼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那小雪貂也缓下了身子，柳吟秋使劲抓着草，脚下使力想要站起来，却不料脚下的石子松落，一大块土石掉下去，竟然是峭壁悬崖……

“啊！”柳吟秋的身体急速下滑，他慌乱地挥着手想要抓住什么，“呃……”崖边的草被使劲揪住，柳吟秋视线都有些模糊，身体悬空，一时间竟有些堪破生死，耳边只听得见呼呼地风声和那小雪貂的嘶吼声，他抬起眼，那雪白的小家伙已经被泥土染过，还有些花草的露水染绿了他的皮毛，柳吟秋想勾起一抹笑对着他的小家伙，却像是要哭了，“顾小送，不如……你去顾家吧，陪我一程，也算缘分……”那小家伙却连话也不听他说完，转身便跑了。

柳吟秋苦笑一声，手已经麻木，痛觉都似感受不到。

第5章 纠结

柳吟秋便在顾府住下了。

这期间只有顾老爷来看过柳吟秋一次，此后就再没有外人进来，尽管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但受伤严重，要恢复，柳吟秋日日昏睡，睡的时间比醒的时间多，而柳吟秋又很少见到顾墨然，只有顾书总是在这里陪着柳吟秋。

慢慢地柳吟秋的状况开始有所好转。

那日早晨柳吟秋模模糊糊地睁开了眼，只看见门口逆光出一个修长的声音倚门而立，下一刻却转身离开了，柳吟秋努力地想要睁眼，看清楚他，挣扎了很久才看清楚，门口早就没了人。

不多时候顾书已经端着粥菜进来了，看到柳吟秋已经醒了，立刻放下手里的托盘，来到床边扶着柳吟秋坐起来，“柳先生今儿个醒的真早。”柳吟秋微微笑了笑，侧着身子靠在床头，托盘放在腿上，慢慢喝粥。

踌躇半响，“顾书，你家公子呢？”

“诶？公子已经出去了，说来先生和公子感情真是好啊，公子每天早晨都会来看看先生呢。”顾书笑着说，柳吟秋眨了眨眼，“是……吗？”那倒是怪了，看来今儿个早上确实是顾墨然没错了，但这些日子又的确鲜少看得见顾墨然。

“不过先生别急，这伤啊再过几日应该就没有大碍了。”顾书以为柳吟秋是担心伤势，宽言开导，柳吟秋只好以笑为答。

转眼之间，柳吟秋已经在顾府住了月余。

如今他已经能够下地走动了，那一日见着了顾墨然，两人淡茶一壶，闲聊片刻，柳吟秋想着伤势已经差不多好转，不如告辞，却听着顾墨然让顾书准备客房，对于柳吟秋的请求，他根本没有任何回应，柳吟秋纳闷儿，客房？？

顾书带着柳吟秋过去的时候才说道，“原来先生竟不知道么，先生原先住着的房间是公子的卧房，公子那日带着您来的时候就直接安排先生住在那里了，公子认床，睡不惯其他地方，又不愿晚上压着先生，可是一直住在外室呢。”

柳吟秋默然。

心头涌上的是难言的感觉，是酸是甜怎么说得清呢。

可此后几日，柳吟秋说起几次想要告别的话，顾墨然总是不予置词，柳吟秋只得做罢，继续住在顾府，每日赏花吟诗，淡酒落棋。

如此这般又是一月有余。

一早起来，见了顾墨然，柳吟秋想说的话反倒说不出来，于是只好沉默，跟着顾墨然吃了饭，两个人坐在一起喝茶，倒没有多少话，安安静静也挺好。

一直到了下午的时候，顾墨然才开了口，“看来你已经没有大碍了，用了晚膳我再让顾书送你回去吧。”说完顾墨然就走了，虽然今日一早柳吟秋本来就是想要向顾墨然辞行的，但是顾墨然主动开了口却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很微妙的感觉，却只能压在心头，微笑着道了谢，看顾墨然远去。

果然，还是那辆华贵的马车，顾书坐在前面，柳吟秋转身作揖，返身上了马车，那小雪貂也跟着蹿上了车，揭起窗帘一看，顾墨然早就离开了，放下帘子，柳吟秋在马车轻微的晃动之中离顾府越来越远。

很快就到了柳吟秋自己的家，顾书赶着马车又回去了，柳吟秋推开门，里面很是暗沉，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点亮了蜡烛，只看见桌椅上都蒙了一层灰，在顾府里的日子虽然并不热闹，但是心里的和暖的，回到这里，只觉得一个人有着散发不去的清冷和寂寞，小雪貂似乎并不在意灰尘，一下子跳上了桌子，柳吟秋擦了擦椅子坐下来，抚摸着小雪貂的脑袋，“顾小送，看来人真是都一样贪图享受呢，枉我还以为自己清心寡欲，独独落了个清高之命，看来也不过如此。”

小雪貂伸出尖嫩的舌头舔了舔柳吟秋的手，柳吟秋含了几分笑意，接着就拿起了抹布擦着桌椅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