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扬挑了挑眉，心知这家伙口是心非得很，却也不好逼太紧，于是乖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笑的更灿烂了些。

两人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太平间门口，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才闪身进去。

黎楠径直走向了最新送来的尸体，扯开了覆在上面的白布，随即倒吸一口冷气，不由得退了一步。

顾扬眨了眨眼，快速飘了过去，然后以比黎楠更大的反应窜到了黎楠身后。

白布下的尸体面目狰狞，几乎是一种人们无法想象也无法做到的扭曲，由此可知，他死前有多恐惧。

黎楠定了定神，将白布扯开了更多，随着白布的扯开，顾扬显然更紧张了，手紧攥着黎楠的衣襟。

黎楠扯着白布的手很快停下，入眼所见一片平整，什么也没有。

但仅仅是尸体的表情无法让顾扬这么紧张。

顾扬在他家住了这么长时间，黎楠自认对顾扬还是有些了解的，这家伙向来胆大，上房揭瓦说来就来，他害怕的东西？不存在的。

但顾扬现在在紧张。

黎楠心里有点担心，但面上丝毫不露。他扭头看了看顾扬，就见顾扬双手拂过他的眼睛，然后让他扭回去，黎楠听话的扭了回去，才发现原本平整的尸体起了变化。

一层蓝色荧光似的伤口覆在上面，位于左胸处，表面看起来只是一滴水，然而随着顾扬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能看见更深层次的东西。

那颗水滴，在心脏处炸开了花，整个心脏都没了。

黎楠不由得“嘶——”了一声。

顾扬定了定神，轻声道：“这是灵魂攻击，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是灵魂早已灰飞烟灭，魂魄湮灭，自然就死亡了，警方查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黎楠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将白布覆上，继而掀开了其他尸体的白布，无一例外，都是如此，直到他走到最后一具尸体前，入眼无物。

黎楠纳闷的翻来翻去，顾扬则环顾了一圈，直到他看到窗户上黎楠清晰的影像时愣了片刻，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抓住黎楠肩膀往后一带，毫无防备的黎楠直接退了几步，撞在了顾扬怀里，同时也避开了尸体突然上扬的手臂。

“咦？”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尸体”起身，抬头好奇地望着飘在空中高了黎楠一个头的顾扬。

黎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将顾扬护在身后，顾扬一手抓着黎楠，飘在半空居高临下又目光不善的盯着“尸体”。

“尸体”摸着下巴开口：“有点意思。”

黎楠未加理会，皱眉看着那人：“你是谁？”

“警察，”那人笑了笑，“也是天师。”

经过简单的介绍，两方也互相了解了彼此的来意。天师叫徐长离，本来不负责这起案子，但是他对这个案子挺好奇，所以就想着装尸体混进来查案，不料碰见了黎楠和顾扬，这才有了这一出。

“那么你们有什么发现么？”顾扬问道。

“有一些。” 徐长离点头。

“我看过他们的尸检报告，上面表明他们的喉咙存在不同程度的损伤 ，这表明临死前他们曾经大叫出声，但是奇怪的是他们的邻居都表示没有听见，由此可知，杀害他们的凶手很强大，至少可以制造结界。”

“七处案发现场我也都溜进去过，发现了这个东西，但是其他人似乎都没有看见。”徐长离从口袋里掏出七张塔罗牌，七张都是死神，正位。

黎楠疑惑的接了过去，顾扬手快反了个位。

“？”

“逆位，置之死地而后生。”言简意赅。

“……”

迷信！黎楠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在吐槽 。塔罗牌很普通，随便店里十块钱买一整副的。黎楠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同时，这七个离奇暴毙的人没有任何共通之处 。”徐长离不理会顾扬的动作，补充道。

黎楠皱着眉把玩着七张塔罗牌，一边思考一边谨慎的开口：“灵魂攻击，可以制造结界，凶手非人即鬼，但即使是鬼，也是人化来的，保有人的思考模式，七起案子手段一致，没有明显的进化过程，很大可能是为了复仇。”

“复仇？”顾扬重复，同时若有若无的看了眼徐长离。

这家伙让他感觉很不对劲。

“对，复仇，”黎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一边梳理思绪一边对顾扬说，“一般而言，不是为了复仇，而只是个人兴趣或是其他原因造成的连环杀人案，都会有一个演化过程，手段会越来越精致，杀人也越来越追求仪式感，凶手很可能因为在两起案子中间接触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而在下一案件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