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强抢民男后怀孕了(40)
谢谦站在大树下,阳光被树叶剪得碎碎的,洒在他的头发和衣服上,一如李子言第一次见到谢谦,那时阳光潋滟、翠柳成荫、美人美得不成样子。
最初的时候,李子言是真的被迷了心窍,用心血去灌溉那一朵小花,恨不得连命也给他了。可后来,谢谦却偷偷逃跑了。
现在的谢谦得了仕途的风华,比从前稚嫩的书生气更多了几分成熟和魅力,看人的目光从清澈变得幽静了。
李子言慵懒地缩在靠椅里,故作调戏道,“探花郎穿得那么单薄走在路上,遇到歹人怎么办呢?”谢谦看着李子言没有说话,李子言有些失落,原来自己这么招人讨厌,自嘲道,“不过也是,除了本王,长安谁敢光天白日的做歹人呢?”
“王爷……”谢谦终于开口了,“我刚才看到铜钱,和他说了几句话。你的事他不愿说,元宝也不愿提。”
“朝廷里的人呢,对皇家的事情,从来是不敢多问的,你倒好,直接问本王的随从。”李子言打了个哈欠,他这两个月不知为何养成了午睡的习惯,一吃好午饭就要头粘枕头,不然整个人都像魂魄离体一样,刚才没睡着,身体已经开始疲倦。
谢谦看出了李子言的疲倦,他本来就是个心细如尘的人,关切道,“王爷,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谢谦的关切引起了李子言的愤怒,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接受了朝廷的恩奎,变得和其他人一样虚伪;还是从始至终都是一滩温水,大火和冰块都改变不了温度的温水。
“谢谦,本王看有病的人是你吧。本王对你做了什么,你不记得了?你要是不记得了,本王可以提醒你。”
李子言往后依靠,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本王把你绑在床上,羞辱你、折磨你,蜡烛、鞭子、冰块……能玩的本王都玩过了。一个这样对待过你的人,你不说打他两拳,竟还跑过来对他说,‘王爷,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李子言摊开双手,不可思议道,“戏文里那些‘善良’的旦角,都没有你这样的吧。还是说你觉得你跟那些旦角一样有能力,可以按照戏文里的套路去感化一个大魔头?真是太可笑了。”
不知为什么,李子言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发虚又难受,好像有刀子在割他心口。其实他本意并不想说这些话,但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了。
从小到大,没人说他错,他永远都是对的。就算有错也不该受到责罚,只要心里知道就好了。
道歉?道什么歉?
恨他?谁敢恨他?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情愿谢谦恨他,也不要和其他人一样,从此变得客客气气的,对他敬而远之。
“你不要那么激动,我只是看你脸色不好,所以问问你。”谢谦的表情没什么波澜,只是目光闪烁,藏起了什么东西,“我没说过要感化你,也没说我不恨你……”
“恨!你当然该恨!”李子言打断谢谦说话,“恨了有好处。同期考试的学生,有谁的仕途比探花郎还顺呢?”李子言说完,双手握拳,紧咬嘴唇,不让谢谦看出他嘴唇在发抖。
真奇怪,他刚才才想着情愿谢谦恨他也好,但现在得到了证实,他心里反而更难受了。
“你……”谢谦语拙,长叹口气,放弃了沟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李子言面前,气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就像一条恶狗!一滩烂泥!没有人想跟这样的人说话!”
李子言撩起眼皮,冷言冷语道,“探花郎不愧是做了官,胆子越发大,敢这么跟比自己大四五个品级的官员说话。探花郎不想说话,那就不要说,本王也不想跟你说话。”
“你以为他们不敢这么跟你说话是因为你有多厉害?那是因为他们是朝廷的官员,他们对皇上敬重,对凤君敬重。有朝一日,他们不在了,还有谁会理你?”
谢谦坐到李子言身边,把他身子拽直,“其实你心里明白,虽然太子也对你十分疼爱,但太子和你父皇是不一样的,只要你不谋逆,你父皇会无止尽地包容你。等太子登基了,如果凤君还在,你还能被护一段时日。要是有一天连凤君都不在了,你怎么办?你敢像现在一样上街殴打朝廷官员的儿子么?你敢像现在这样公然挑衅相国寺的权威吗?”
李子言别开脑袋,谢谦说的事情,他心里都明白,李昭是他唯一的靠山,而他前半生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学会了以最巧妙的撒娇方式,获得了父皇绝大部分疼爱和偏心。一样的事情,如果李修然去做,绝对得不到一样的对待。
虽然从小到大,李昭会以李修然是太子,要严格要求自己来作为说辞。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绝不是唯一的理由。偏心就是偏心,其实慕容情也偏心,但慕容情不会像李昭一样无底线地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