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49)

作者:易蝣

云舒歌见慕曳白饱汉不知饿汉饥,便准备好好和他陈述一番拥有别院和只能偷摸出宫之间的天壤之别。

突然,一阵急促的号角声从遥远的天际兀自响起,声音绵延悠长,这是大本营在催促狩猎者们返回营地。

此时,日已西悬。密林间,尚有百鸟清啼,宛转悠扬。可若是到了晚上,这大荒泽中可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云舒歌把刚刚溜到嘴边的话又给暂时咽了回去,转而说道:“曳白兄,今日也算收获颇丰,咱么先回去吧。”

慕曳白微微颔首。

云舒歌便迈开了步子往回走去,走了两步,发觉慕曳白并没有跟来,回首去看,只见慕曳白依旧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你的弓。”慕曳白微微扬起下颌,朝着一个方向示意过去。

云舒歌顺着慕曳白指示的方向看去,这才想起自己手中握着的乃是慕曳白的弓,而自己的那张弓则依旧默默地躺在地上。

云舒歌焕然一笑,几个箭步又走了回来,俯身拾起地上的长弓,道:“多谢曳白兄的提醒。”

于是,慕曳白怀抱着那只墨团,云舒歌两手各执着一张长弓,两人便一同朝着号角声响起的方向走去。

密林间,百鸟清脆的大合唱中不时地响起幼墨的咩咩啼鸣,当然,还有云舒歌的关于拥有别院和只能偷摸出宫之间的天壤之别的长篇大论。

☆、大荒泽围猎4

除了个别因身体不适提前回来的学生,其他几乎所有的围猎参与者都是在听到了号角声后方才陆续返回。

有的体力稍差的回来后便径直回到自己的营帐里洗漱休息去了,但更多的人依旧是精力充沛,兴致高昂,五六成群的在营帐外围着篝火畅谈各自的累累硕果和所见所闻。

天似穹庐,孤月高悬,仿佛是有人摘下了本应环抱在明月周围的所有辰星,化作了灼灼燃烧的熊熊篝火,在大本营的广场上缤纷罗列。

空荡了一整日的大本营广场一时间变得纷繁热闹了起来,随处可见充满了欢声笑语的俊朗少年。

魏宣仪从大荒泽回来后便径直跑去了慕曳白的营帐,准备向自己的表兄汇报这一日来的英勇战绩。

魏宣仪一路上疾步如飞,待靠近慕曳白的营帐时,却兀的停了下来,见营帐内已经亮起了烛火,知道营帐的主人已经回来,于是转而轻步移到营帐的门帘前。

营帐的门都是用毡布做的,上面没有门环,自然不能叩响。

魏宣仪朝着营帐内正要开口征求进入帐内的许可,一个温文舒缓的声音却已经在营帐内响起。

“进来吧!”

慕曳白其实也是刚进营帐不久,早在魏宣仪朝着这边疾步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出了魏宣仪的脚步声。

听见了慕曳白的声音,魏宣仪先是微微一怔,这才放大了步子,掀起门帘走了进去,正好看见慕曳白正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放在地上的一块褥垫上。

那团黑色在浅蓝色的垫子上很是扎眼,不时地还会传出咩咩咩的乳啼声。

魏宣仪几个箭步走了过去,此时的他已然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只剩下了满脸的惊疑和困惑,问道:“表兄,你怎么还带了一只乳羊回来?这乳羊漆黑如墨,倒也稀奇,表兄莫不是准备将它养大了再吃吗?”

慕曳白为墨团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睡觉姿势,这才缓缓站起,柔声说道:“这不是羊,更不是用来吃的。它是墨,乃是上古神兽,是我和云祝在寻猎的路上遇见的。”

听到云舒歌的名字,魏宣仪这才发觉向来和他表兄形影不离的云舒歌此时并不在这营帐内,惊疑道:“云舒歌呢,怎么没和表兄在一起?”

慕曳白走到桌旁,沏了两杯香茶,端起一杯递给魏宣仪,道:“他回来后直接去了后营,说是要去看看其他人的狩猎成绩,他向来都是这般好奇。”

说完,慕曳白方才端起桌上的另一杯香茶,细细喝了起来。

魏宣仪对慕曳白的那句“他向来都是这般好奇”深表赞同,连连点头称是后便将目光重新移向了地上的那个被慕曳白称为墨的黑乎乎的一团。

魏宣仪正要蹲下身来细细察看,耳边突然响起了云舒歌的声音:“打住!魏宣仪,你在做什么?”

魏宣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连忙挺直了身子,侧首看去,只见云舒歌正站在毡帘处看着自己,大惊道:“舒歌兄,你走路怎么都没声的?”

云舒歌一边朝着魏宣仪走来一边故作慌张地说道:“魏宣仪,这东西是不能细看的,你若真想看,须再等上十日才好。曳白兄不懂,差点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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