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154)

作者:易蝣

算命的看见有生意来了,赶紧招呼云舒歌过来坐下,道:“小公子,这里坐。我这里有易大仙坐镇护法,一算一个准,不准不要钱。公子这是从外地来的吧,可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云舒歌道:“我昨日走丢了一个朋友,先生可能算得出来吗?”

算命的摸了一把胡须,略作愁容道:“若是静物倒还容易算得,至于活物嘛,就有那么一点难度了,不过也不是算不得,只是这价格……”

云舒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道:“只要先生能算得出来,价钱不是问题。”

算命的瞥了一眼桌上的银子,愁容瞬间展成了笑颜,道:“公子想找的人是什么模样,可否跟老夫描述一番。”

云舒歌道:“先生的笔墨可否借我一用。”

“当然可以。”说着,算命的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支笔递给了云舒歌。

云舒歌接过笔,铺开纸,一会儿的功夫,大青牛的大脑袋便已跃然纸上,活灵活现。

算命的道:“公子的朋友原来是一头牛呀,不过这牛倒是不像人间凡品,找起来应该不难。公子稍等,我这就为公子的朋友算上一卦。”

说完,算命的便从桌子底下拿过一只漆黑木罐放在面前,闭着眼睛默念了一会,然后把木罐摇骰子一般上下左右各晃了几下,打开罐子,哗啦啦倒出了几枚铜板。

算命的看了看桌面上的铜板,掐着手指道:“卦象上说‘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公子的这位朋友这是去往西南方向了呀,公子只需向西南方向去找,一定可以找到。”

云舒歌心想着这个算命的果真有两下子,于是道:“可是这西南方向地域甚广,我该如何择路而行呢?”

算命的道:“无论是大路通衢,还是小道曲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公子只需随心所往,朝着西南行进便可。”

云舒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便也不再多问,恭敬地奉上了银子,称谢而去。

云舒歌骑着这匹瘦弱的小马驹,行程自然是慢下来了许多。

然而速度虽然比不上从前,大半日下来,那马儿倒也载着云舒歌走了一二百里的路程。

离开了秋水镇后,便进入了南瞻国的地界。

两国边境,一路上都是荒野丘陵,见不到几户人家。

眼看着太阳又要西斜,若是再找不着住处,自己就真的要以天为盖,以地为庐了。

正这么想着,远处一大片半人高的玉米地映满了云舒歌的眼眸。

既然有庄稼,附近就必定有种庄稼的人,想到这里,云舒歌方才还有些忧郁的面容逐渐舒展了开来。

待到走近时,云舒歌方才发现玉米地里竟然还有两个人正弓着身子在那里劳作,于是翻身下马,提着嗓门喊道:“请问一下,这附近可有落宿的地方吗?”

那两人听见有人说话,双双挺直了身子,抬起了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像是一对父子。

见自家地埂上站着一人一马,那个中年男人说道:“公子这是从哪来啊?”

云舒歌道:“大哥好!在下云易,是中扈国来的客商,想去黎都做些买卖,途径此处,迷了方向,烦请大哥给云某指个路,好让我今晚能有个住处。”

中年男人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又转过身子看向后面的少年,两人好似说了些什么,便一起朝着云舒歌走来。

两人走到田埂上,中年男人道:“云公子这么年轻就出来做买卖,真是年轻有为啊。这附近方圆几十里只有我们这一个庄子。云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去我家里住上一晚,正好我和我家娃子也要回去了。”

既是个庄子,想来是不会有客栈了。

有人愿意收留自己,云舒歌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拱手称谢道:“大哥愿意收留我,我已是感激不尽,哪里还敢嫌弃。敢问大哥怎么称呼?”

中年男人道:“我姓王,这是我家娃子,叫阿布。我们庄子叫王家庄,整个庄子里的人都姓王。”

云舒歌道:“原来是王大哥和阿布,今晚云某就叨扰贵府了。”

中年男人摆着手道:“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就是几间破茅屋,云公子不嫌弃就好。”

说罢,中年男人便和少年各自拾起放在田埂上的农具,然后领着云舒歌一起朝着庄子里走去。

这一路上,云舒歌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他的牛兄,只是离了秋水镇之后,就没见着过几缕人烟,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抱着万一的侥幸问道:“王大哥这两日可曾见到过一头额间带着一块红色闪电胎记的青牛?”

中年男人道:“我们这个庄子里里外外也就三十几户人家,家里养着耕牛的也不过十几户,我还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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