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凌阳忍不住出声问道。

“因为那嫌疑人交代的作案方式、作案工具、作案过程都和现场搜集到的证据相吻合，所以……如果不能找到他是受人指使或者是校方、施工方相互勾结、谋利的确凿证据……”赵秋说道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

肖灵槐和凌阳也跟着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凌阳突然问肖灵槐道：“灵槐，你说冤鬼不会离开自己遇害的地方太远……那它们会停留在同一个地方么？还是会到处游荡？”

“魊为了托梦求助，应该会四处游荡……你还是觉得那棵树有问题？”肖灵槐立刻反应过来凌阳这么问的原因：“我们在那学校的小树林里发现了做法捉鬼的痕迹，那冤鬼逃离后又找了棵模样相似的树，所以……”

“学校里那棵半秃的树并不是冤鬼用来藏身的，而是它刻意守在那棵树旁的！会不会是因为它生前在那棵树附近藏了些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只是它死的时候被砸坏了脑子，所以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守在那里？”凌阳说道。

“什……什么树？”电话那头的赵秋听的一头雾水。

肖灵槐冲凌阳点了点头，随即问赵秋道：“学校的操场边上有一片小树林，你知道的吧？”

“知道。”赵秋应道。

“小树林走到底，靠近围墙的地方，有一棵半秃的树，秃的部分刚好在围墙外，你带人找到那棵树，在附近仔细搜搜，说不定会有发现。”肖灵槐说道。

“好，我这就去。”赵秋对肖灵槐和凌阳在鬼怪方面的分析毫不怀疑，闻言，只干净利落的应了一声，便挂断电话忙活开了。

之后的几天，凌阳从早到晚开着电视放着新闻，却没有再看到任何关于“校园洗手台藏尸案”的进展，赵秋那边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反倒是冤鬼在某天晚上给凌阳托梦了。

“那个……我是来跟你道谢的……顺便……道个别……”梦中的冤鬼对凌阳说道。

“嗯？你要走了？”凌阳应道。

“嗯……害我的那些人都已经被抓住了，所以我也该走了……”冤鬼说道，看起来有些如释重负，还有些兴奋。

“可我一点消息都还没收到啊……”凌阳说道。

“我一直都看着呢……”冤鬼似乎笑了：“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我死的……值了。”

“……”虽然凌阳觉得应该替冤鬼觉得高兴，可他偏偏莫名觉得有些伤感。

“谢谢你和那位……这么费心的帮我……谢谢……我走了，有缘再会……”冤鬼说着，朝凌阳深深鞠了个躬，随即消失不见了。

凌阳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半梦半醒间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梦，幽幽叹了口气，往肖灵槐的怀里拱了拱。

“怎么了？”原本还闭着眼的肖灵槐立刻睁开了眼，紧了紧搂着凌阳的胳膊，问道。

“冤鬼托梦了。”凌阳拖着困意，黏黏糊糊的说道：“来道谢和道别的。”

“是好事。”肖灵槐一下下轻轻拍着凌阳的背，说道：“睡吧。”

“唔……”凌阳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肖灵槐接到了赵秋打来的电话。

“抓到了！都招了！新闻……新闻应该还没播！”赵秋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疲惫，却又格外的兴奋。

“嗯，我们已经知道了。”肖灵槐淡淡应着。

“肖教授你们已经知道了？”赵秋一愣。

“嗯，冤鬼走了，离开前都告诉凌阳了。”肖灵槐说道。

“那我跟你们说说细节吧！我们在那棵树的树干顶上找到一个树洞，里面藏着一个用防水塑封袋装着的优盘，优盘里有一份校方和施工队购买劣等建筑材料以次充好的部分账目和一段录音，录音的内容出乎我们的意料……”赵秋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凌阳靠在肖灵槐肩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赵秋讲案件细节。

等赵秋挂了电话，凌阳幽幽感叹了一句：“总算是沉冤得雪了……”

话刚说完，凌阳忽然浑身一顿，随即从肖灵槐身上弹了起来，呆愣愣的“啊……”了一声。

“怎么了？”肖灵槐问道。

“那冤鬼已经投胎转世去了，所以我没法带它去道真协会做确认了……”凌阳呆呆的说道：“冤鬼本就不会害人，若是遇上了，我自然会尽我所能的帮它们，不可能将它们捉了，更不可能将它们打散了，可是……”

凌阳一边无意识的摇着头，一边喃喃道：“可是……若是捉了它们去做确认……那它们最后肯定会被打散，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不能为了完成捉鬼清单就……就害了它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