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正好(35)

作者:司马拆迁

这东西叫云片松,又叫云竹。

宣昶和谢灵映有事要谈,客房都有棋盘棋子,姜焕就把程斯思抓来下棋。

他注意力不在棋盘上,惦记着文竹。程斯思实在无聊,也蹲旁边看文竹,轻轻戳枝叶,“俗话说静心才养文竹,文竹可不好养……”

姜焕扫他,程斯思被他用“再动剁手”的眼神一吓,赶紧缩手缩头,把剩下半句“您养得活嘛”吞掉。

姜焕这才又铲几块青笞铺上,等宣昶回来递给他,“送你了。”

程斯思坐在棋盘旁,心里百转千回“哦”了一声,合着是要师叔祖代养。

他悻悻嘀咕,“骨灰罐送礼,真是个人才。”

姜焕掏了掏耳朵,“念叨什麽?”

程斯思立马扬声,“夸您送的东西匠心独运别出心裁!”

宣昶听他们扯,把文竹放到窗前朝阳避光的地方,就看见那株细瘦植物的影子映到地上,象是轻轻舒展开来。

打发了程斯思,姜焕才转回来,趁宣昶面对文竹,从後抱住他的腰,又是一抱上就不放手。

宣昶问,“谁赢了?”

“我。”

宣昶抬眉望向棋盘。

姜焕不满,“我不能赢?你以为我和他下的什麽棋,我不会围棋,下的可是五子棋。”

原来如此,宣昶一笑,拿剪刀剪文竹几处乾黄的细枝修掉,姜焕不愿放手,他就让姜焕抱。

姜焕过了一会儿才说,“替我养着。”然后下定决心,“明天带我去后山看看。”

第21章 二十

次日下着小雨。

谢灵映这没有加防晒防水涂层的晴雨两用伞,从大堂瘿木伞桶里拎出两把纸伞。

树瘿是树上自然长出的疙瘩,质地坚硬,常被做成酒杯或文房清玩,能做伞桶的尺寸罕见。

她多半有个几百一千岁,那伞能用这种伞桶装着,姜焕问,“古董伞?”

谢灵映淡然处之,“六十九块淘宝包邮。”

当然,为了凸显她这民宿的格调,那伞上的画是谢师姐谢掌门亲笔。

姜焕向檐外看雨滴大小,就见宣昶走来。

他那把伞上画的是或老或嫩经雨的叶片,簇拥一朵白牡丹侧影,一枝独花,连个正面都不给,那叫一个富贵至极的寂寞。照着下面宣昶的脸,姜焕心跳都漏了两拍。

谢灵映和程斯思就看着,明明够一人一把伞,姜焕箭步蹿到宣昶伞下,偏要和宣昶挤在一起。

谢灵映腻味得蹙起细眉。

程斯思摇头晃脑。

两个人内心都闪过一些“这德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转了那麽多世怎麽还这样”的念头。

宣昶抬了抬伞,让姜焕靠近。姜焕就站在细雨中的伞下,朝大堂里两人扬下巴,“你们去干嘛?”

谢灵映道,“拿东西。”

程斯思看看师父和师叔祖,再看看掌门,一脸期待,“看热闹。”

一行四人冒雨到后山,谢灵映拈诀低念,后山浓密树木中突然现出一条石径。

青石周围密布青笞,走上石径不足三十步,周围壑然开朗。

石径更宽直,眼前更开阔,山门两边是钟与鼓,向内是藏经室、丹房、精舍。

建筑都是木质,飞檐雕窗,精巧轻灵,却不用漆绘,保持最原始的木色。

其中最突兀的地方,是精舍後一座大得离奇的铜塔。

那塔至少有个几百年,表面的铜都锈绿了。又高又大,是精舍高度的三倍,至少有个七八层楼,哪怕放到CBD高楼群里也能隔老远就看见。

姜焕四面看看,“不够气派啊。”

谢灵映道,“总共五个人,你指望建个青羊宫?”

姜焕一边和她扯一边朝塔走去,路上经过丹房外的松树,忍不住伸手摸两把,遇到一人高的奇石还要摸两把。

四个人四把纸伞散开聚在树下,程斯思回忆,“我也好久没回来了。我记得……这棵树上原来总有只大松鼠,这麽多年了也没见它修成个精怪。”

年深日久,松树与石头上都长着斑驳青笞。

姜焕现在是个纸人,宣昶替他打伞,伞朝他那侧倾斜。等到他摸完松树,看过石头,他还是干的,宣昶肩头已经被牛毛细雨洇湿一片。

等到进塔,宣昶收伞,姜焕打听,“剧透一下,我是个什麽?”

宣昶一笑,带他进去,塔内没有灯火,目测空间比外面小很多,高度不过六七米,只相当于一套挑高的别墅顶高,地面大概有四十多平,站四个人绰绰有余。

姜焕对古建筑没什麽研究,进来的第一感觉就是怪异。

他反应过来哪不对,“谁会把瓦朝里铺——”更何况是车轮大小的黑瓦,密密麻麻铺满整座塔的内部。

话没说完他就顿住,意识到那不是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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