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白鹭(61)

作者:清明谷雨

齐轻舟撬不开他的金口,自己一时半会又想不明白,脑子一乱,不甘心又别无他法,发气似的踢开被子,霍然直起身,顺势一跳,扑到殷淮身上。

殷淮被他撞得连退几步,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兜住他的屁股。

齐轻舟也不下地穿鞋,顺杆上爬,两条细腿缠住他精窄的细腰。

殷淮沉沉发笑,抱着他往屋外走,齐轻舟使坏,两腿一夹,趾高气扬指使他:“给我剥个果子。”

殷淮掐了一把他的腰:“殿下不是吃不下么?”

齐轻舟痒得跟只猫儿一般呲起牙来,双足也不安分地晃荡,伸手去摇殷淮脖子:“我现在要吃!!”

殷淮只得将他放到自己腿上坐着,给他剥好,有宫人来报:“江公子求见。”

齐轻舟笑着看殷淮。

殷淮剥着橘子,头没抬起,神情专注,动作优雅:“不见。”

宫人犯难:“公子说,若是大人不见,他便滴水不喝,等到大人转变心意为止。”

殷淮温柔的眉目闪过一丝阴鸷:“告诉他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再闹今夜就送他去王府。”

等宫人退下,齐轻舟没穿鞋的脚轻轻踩了一下殷淮的膝盖:“王进真的会为了一个江上雪背叛丞相?还有,那老狐狸最近给皇上使了什么迷魂计?”

殷淮将一瓣果肉塞进他嘴里,顺手擦走他淌到嘴角的果汁:“无事,臣逗着他玩儿罢了。”

齐轻舟嘴巴鼓鼓的,睁大眼,吐词不清:“你故意的?”

殷淮又喂了他一瓣,手指还在他柔软温热的口腔里搅了搅:“飞得越高跌得越重。”就让它们一群蠢夫先得意那么几日好了。

齐轻舟砸吧了一下嘴巴,想起那天宗原说起文庙祭之事,问:“掌印,我不在宫里这几日可有人来送圣贴?”

殷淮那只沾着他涎水的手一顿:“殿下想去?”

那帖子是他给压下来了,没到齐轻舟手上。

齐轻舟有点兴趣:“还真有啊?”

殷淮薄唇弯了弯,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看着晃出涟漪的茶面,淡声问:“殿下这么想出去吗?”

刚回来就又想走了。

齐轻舟贪玩本性难改,两眼冒光:“怎会不想!”

说完他才察觉殷淮此刻可能不是很高兴。

殷淮“嗯”了一声,没看他一眼,拢了拢袖子道:“想去那便去罢,臣派几个东厂的暗卫保护殿下。”

近来朝堂不平,又是太子主事,本是没打算让齐轻舟去淌这趟浑水的,可看着他的眼睛,殷淮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作者有话说:

又是甜甜的一天呢!晚安

第40章 文庙祭

东宫主事祭拜文庙,更像是一场青年才俊的盛大游学。

登高、策论、做赋、辩驳,赏景、游园,世家子弟、鲜衣怒马指点江山意气风发。

同行者中虽亦有党派纷争,但多了地方上来的才俊,齐轻舟倒是融入得很好,如鱼得水。

明明是时长不算太长的大半个月,齐轻舟亦要隔日就往焰莲宫寄信。

报喜不报忧,不说他在文庙的第一场诵念祭拜就差点被油灯砸到,还是随行的一位同仁手疾眼快推开他才没有被火烛烧伤,只说今天登上了祁山顶峰,一览众山小,在庙里给殷淮求了个平安符;明天吃到了澄湖精养的虾蟹,要命人带一筐会焰莲宫让掌印也品一品。

事无巨细,精彩生动,少年人蓬勃的好奇心和鲜活的生命力,一路风景跃然纸上,殷淮仿佛都能听到他清越的声音在耳边说个不停。

其实每天都有专人来向他汇报齐轻舟的行踪,可那几页纸一直被放在他衣襟的内里。

齐轻舟信的最后,总要再加上端端正正的几个正楷——“甚念掌印”,一笔一划,周正端然,透露笔者的清正坦然,赤诚纯粹,可读信的人眯了眯眼,只读出一池荡漾的春水。

只要是齐轻舟来信那一个晚上,殷淮便睡不了一个好觉,他看着软榻上的腥湿,眉拧得极紧,发了一会呆。

这个身份最大的秘密。

一个招致杀身之祸的秘密。

东厂议事房的左右使看着督主这个礼拜的不知道第几次走神,面面相嘘,一个胆子大些的手下唤了一声:“督主——”

殷淮回过神来,心头烦躁,敛眉淡声道:“先下去吧。”

待人全走后,他才从衣襟里拿出那几张薄薄的信纸,眼底闪过冷冽又危险的锋芒。

殷淮向来以自己的自控力与自律为傲,可如今,人一走他便知道,自己越来越等不急了。

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他又重新生出了欲望。

空虚、焦躁、不受控制。

屋里没有那个人就觉得冷,每天都在等一封写满流水账的信,听到他稍感风寒心里就提得紧,知道他和朋友去了柳巷花楼凑热闹就恨不得立刻将人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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