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他不懂爱(117)
凌危云想了想,从青容的话里捕捉到一点怪异的地方,道:“你说我是被送到你那里的,我身上的伤,也有人帮我做了处理——这个人是谁,你知道吗?”
青容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只是送你过来,之后就消失了。”
凌危云怔了怔,道:“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吗?”
青容摇了摇头。
凌危云一时有些疑问,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又和他这么深的交情,在救他一命之后,却再也没出现过了。
若不是青容现在提起,他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当然,也不知道自己曾经还有过这么一场经历。
说到这个,凌危云就又想了起来,看向青容:“你怎么突然告诉我这个?”
自他睁眼时起,青容就在他身边,凌危云自然也对青容有过许多猜测,但青容从来没有想提的意思,凌危云也就不去问,他以为自己是心性淡泊,不喜欢追根究底的缘故,但现在想来,恐怕也和他没有心有一定关系,他既然没有心,没有七情六欲,自然什么情绪——包括好奇,也都很淡。
“以前没有同你说起,是觉得没什么必要,有心无心,总之你活着就行。”青容平静地道,即便是说到这些,脸上还是淡淡的,比凌危云还要更漠然一些似的,“但是现在,这个问题好像已经对你的生活造成了很大影响,说不准要惹出什么麻烦,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和你交代一下。”
不过虽然青容一脸冷漠,但不知道为什么,凌危云觉得自己还是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一层:“所以你不能爱人是因为你没有心,你没有心也不能怪你,就别自找麻烦去管倜夜了”的意思。
凌危云默然,片刻,他突然道:“那你呢?”
青容抬眼看他,好像终于露出了一点疑惑之色:“嗯?”
凌危云道:“那你一直在我左右,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问过,一是顾及对方不想说,二是他也不是那么好奇,但现在这个时机,好像不问都显得太不礼貌了。
青容静了静,道:“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血晶石也还在你身上,你若死了,一切便白费了。”
凌危云看着他,片刻,哦了一声。
心道:这也未免太过负责,救活不算,还要包售后的。
青容又道:“所以你是不可能爱人的,血晶石虽然能够代替心脏,在你体内搏动,但是终究是个死物,不可能有人的七情六欲,这你明白吗?”
事到如今,凌危云当然不会不明白了。
他只是没想到,原来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爱上倜夜。
枉他信誓旦旦,说要帮倜夜解除执念,但他其实根本连这个功能都没有。
凌危云很是头疼:“那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倜夜入魔日深,直到被心魔一点点吞噬心智,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青容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脸上很明白地告诉了他答案。
倜夜的执念就在于凌危云,偏偏凌危云却又不能给他想要的,看起来这的确是个死局。
自那日之后,凌危云就没能再见到倜夜,想来是有意躲着他。
而凌危云把自己闭在房间里,几乎也没有怎么出门,这些消息还都是阿黎告诉他的。
阿黎似乎很乐意于同他交代今晚殿下待在哪里哪里,总之就是不回卿云殿这样的消息。
偶尔她还会将目光落在寝殿的某块地板上,露出一种烦恼和担忧的神色。
凌危云知道她在看什么。
之前他就被关在这下面。
除了刻意给凌危云找不痛快,阿黎还会说上一些关于倜夜的英勇事迹,好像这两天倜夜格外好动,惹了不少事。
凌危云不免有些担心,上回倜夜魔化而走,不知道之后冷静下来没有。
凌危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时间变得更长了。
但有时候阿黎经过,都觉得里面好像没有人似的,别说活动时发出的动静了,连呼吸都没有似的。
但等阿黎找各种理由闯了进去,又看见凌危云好端端地,不是坐在桌边看书,就是躺在床上睡觉,十分正常,阿黎只好又满腹疑窦地退出去。
直到这一天,卿云殿突然吵吵嚷嚷的,却是流火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
倜夜不在,殿内没人挡得住这个魔星,几个流火炮之后,前殿被流火轰成了一片焦土,他一把推开想要拦着的阿黎,直破开了凌危云所在的寝殿大门。
“我说过了,倜夜带回来的人就藏在他殿里头,我亲眼看见了,就是那个姓凌的——”
话音戛然而止,流火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凌危云,突然卡了下壳:“你,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