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知+番外(90)

作者:柯兰诏言

“谁问你了?”五妹奇怪地看我,顺手又拿过几个香菇。

“可这是我吃的!”我两手一摊,表示不服。

“你只负责尝味道,口味自然是按照大人来的呀!”五妹赏我一记白眼,转身将洗干净的菜端进厨房。

我只好一边默默心塞,一边腹诽,到底是谁给她出的炖鸡汤的主意!钟溪秋你过来,大哥想和你谈谈……

我跟进厨房,看着五妹切菜时纤细的手指在刀下乱晃,看得我心惊肉跳,隐隐有些担忧地建议,“五妹,要不喊你二哥来切吧?厨房的事他比较在行……”

“不行!”庄沐萱坚决反对,口中念念有词,“说到底是我闯了祸,要不是这样,大人怎么会淋了雨雪生病,所以我要亲手熬汤才够诚意……”

她所知的,其实不及大人为她所做的万分之一。

面见圣上时,他是存着铁心豁了命去也要保她的心思,原先我并不知,后来他跪在大殿上的那一刻,我才清楚的明白他誓死保她的决心。

我轻叹口气,不再言语。

衙门庄五妹啊,总是让人爱不得恨不得哭笑不得。

爱她的时候总是能闯祸,闯祸的时候又实在让人恨不来,最后就是闹得人哭笑不得。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每日一到午时,后院都是鸡跳毛飞,五妹拎着菜刀或是提着一篮子菜,准时出现在厨房门口,甚至有一次,我居然看到她拎着自己的佩刀去追鸡……

我迫不得已每天中午都得留着肚子,喝五妹亲自下厨做出来难以言说的所谓鸡汤。

第一天喝的是没有味道的油汤,因为忘记放盐。

第二天喝的是齁死人的盐汤,因为前车之鉴,所以这次盐罐子都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

第三天喝的是奇辣无比辣汤,因为某人错把晒干的朝天椒当成枸杞扔进锅里。

第四天喝的是牙都要软掉的酸汤,因为五妹突发奇想想看看放点醋口味如何。

第五天我也不知道喝的是什么,因为是捏着鼻子一口气灌进去的。

人说酒是穿肠毒药,如今在我来看,只有五妹的汤才能得此美誉。

第六天,我实在受不了拉来溪秋做指导,才终于喝到一碗不咸不淡不辣也不酸的鸡汤,激动得眼泪差点都要掉下来。

让我都忍不住想吟诗一首……

叽叽复叽叽,沐萱来杀鸡。

不闻鸡叫声,唯闻鸡叹息。

问鸡何所思,问鸡何所泣。

鸡亦无所思,鸡亦无所泣。

今日被卖身,卖给恶衙役,

溪秋难帮忙,沐萱无厨艺。

愿为刀下魂,成全萱情谊。

东街买土豆,西街寻枸杞,

南瓜摘一筐,北巷觅蜂蜜。

磨刀霍霍向身躯。

菜刀不顶事,大刀来帮离。

鸡血满院洒,鸡毛漫天飞。

汤汤熬一锅,酸甜咸辣难适宜。

大哥难为尝,二哥急帮忙。

但辞长世去,墓不知何地。

汝能记我一只鸡?

作者有话要说:《木兰诗》今天改成《柯兰诗》。

第59章

叶韶服了药一直昏睡着,高烧一直到了晚上才退了一点, 我与苏柽轮番照顾, 因何而病只有我两人知晓,故未让其他人留下。

弟兄们都知大人对捕头而言的重要性,自然觉得理所应当不会过多发问, 庄沐萱虽嘴上颇有微词, 但因为知道自己鲁莽照顾不好人, 又实在太想做好鸡汤将功赎罪, 所以沉迷做汤也顾不上争论要求。

说到底,还是都不知大人是受了重伤。

说是轮番照顾,但苏柽一直都守在叶韶床侧未曾回过房,累了困了就趴在床边眯一会儿。

夜里有时叶韶疼得厉害,抓着苏柽不放,捏得苏柽的手掌发白,过后又留下红痕久久不散,但她始终都未抽出过手。

冬夜冷寒漫长, 千帆在屋里起了火炉, 才不至于太过难熬。

大人已经转为低烧,只是有些反复, 一直不见大好,因伤得太重,伤口愈合也需要时间。

这夜,到了子时,苏柽趴在床边小憩, 很快便睡了过去。

已是熬了三天两夜之久,自然倦乏极了。

我拿来披风轻轻替她盖上,在旁边坐了下来。

想起庄五妹吃过晚饭后神神秘秘地拉我说话,有些邀功意味地冲我炫耀,说是牺牲了照顾大人的机会,来成全我与苏柽独处的时辰。

我静静地笑看着她吹牛胡邹,并未搭腔。

末了,她难得认真地再三嘱咐,“你主动些!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不要畏畏缩缩不像个男人!”

“好好好,整个衙门就你最男人了。”

我没好气地敷衍着,招来她一顿铁捶。

主动些说什么,又做什么呢。

无非能做的也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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