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知+番外(47)
苏柽微微点头默许,我这才算彻底明白她此举的用意。
果真当晚入夜,千帆回来禀报吴顺带着把铁锹自后门鬼鬼祟祟出门,我带人跟过去,在五里地外的一条干河沟里将正把玉石从沟底挖出来的吴顺逮了个正着,连人带玉一齐带回了衙门。
延泽找来了懂玉的行内人来鉴定,确认那块籽玉是价值不菲,所值之价足够普通人一生衣食无忧,享尽荣华。
庄沐萱一拍桌子,眼一瞪,忿然道,“为了这玉石你居然做出谋害人命之事,简直没有人性!”
吴顺被吓得身子一抖,却还是不甘心地苦着脸冲叶韶喊冤枉。
这不喊倒还好,一喊庄沐萱就更生气了,忍不住上手狠狠拍了他脑袋一巴掌,“冤枉?!冤枉个鬼啊?!你把人害死了,留下人家孤儿寡母,还敢喊冤枉!你信不信我拍你……”
这熟悉的画面,一激动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庄五妹,又准备要教训人的架势。
千帆和延泽眼看势头不对,忙上前一人一只胳膊轻架过五妹,把她拉得稍稍远离吴顺,拍着她后背好言相劝,“五妹,消消气消消气,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我朝叶韶看过去,看到他微微收回嘴角一直看着五妹时的浅笑,一手负后,瞧向吴顺,挑眉道,“冤枉什么?且说说看。”
“这籽玉是小人捡来的,周扬的死跟小人无关啊大人!”
“在哪里捡的?”我问。
吴顺身形一怔,有些答不出话来。
“周扬捞到了价值不菲的籽玉,你们三人敢说都无觊觎之心?!杀人动机有了,周扬又意外惨死,如今还被搜出你私藏的这块籽玉,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我喝道。
“有啊大人,我们那日停在客栈的附近,听说是有一个神医,我儿子自小患有哮喘,那时出门是去给我儿子寻求良方,在岔路口不识路,正好碰到了一个熟人来进货,我还向他问了路,他和那位神医可以作证,我走得是坡下的小路,根本没有时间上高坡把周扬推下来害死啊!”
“谁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找个人来糊弄!反正也没别的人,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谁能证明对错?!”庄沐萱完全将吴顺反驳回去。
“对,人证未必可信,物证却铁证如山!这籽玉为何在你手中,是不是你为了谋财而害命……”叶韶一拍桌子,附和庄沐萱。
“谋财害命按照律法论罪可斩首!”溪秋接着道。
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吴顺害怕,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不似原本那般嘴硬,连连叩头,“大人冤枉啊!这玉确实是小人昧下私藏起来的!但小人从未害过周扬,大人明察啊!”
按照吴顺的解释,是当时他去寻医路上到了岔路口不识路,遇上熟人指了路才继续往前走,走到一片偏僻的林子,发现奄奄一息地周扬,看样子像是从高坡上一路摔下来,浑身是血,原本籽玉被他揣在怀中也掉落在脚边,他起了贪念就将籽玉偷藏起来,很快离开了现场,找到神医看完了病,又回到了客栈,直到傍晚时钱珅找到他与王贵,提议去寻周扬,这才与两人出去找。
“大人,小人真的没有害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贪心了!求求大人饶恕小人吧……”吴顺俯首把头磕的咚咚作响。
“你少废话!事实摆在面前,不要再狡辩了!”庄沐萱恨恨道。
“大人――”吴顺慌张万分,慌乱中又像是想起什么来,又急忙说道,“是王贵!周扬先出门探路,接着王贵就也出门了,我看到他一直跟着周扬,一定是他把周扬推下来的……大人,大人明察啊大人……”
吴顺大喊大嚷冤枉,吵得人头疼,叶韶坐在桌子旁,手指一下一下地轻轻敲着桌面,思忱良久,然后淡淡摆了摆手,“把他先押入牢中。”
于是延泽便带人压着吴顺出了前堂。
庄沐萱几步走到叶韶面前,嗔怪道,“摆明了就是他,还狡辩,照我说直接定他的罪,也好给阿昭一个交代!”
叶韶摇头轻笑,望向庄沐萱时话里三分无奈七分宠溺,“你呀――让你做了捕头怕是遍地冤狱了……”
“为什么?”庄沐萱不解地皱眉问道。
叶韶并未急着回答,只是下意识看向身侧的苏柽,朗声唤了句,“画言……”
苏柽朝他微点了下头,叶韶才道,“你也看出问题了。”
是问句又是肯定语气。
“若一个人真的谋财害命,得到东西后,定会急着出手,因为东西放在自己手中就是铁证,一旦被查必然无法撇清关系。”叶韶解释道,“如果并未害人,只是侥幸得到东西,便不会急着出手,心存侥幸想着藏起来以后再出手,像吴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