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将相下岗再就业+番外(108)
不要再说别人了,这样我可以假装这一刻是属于我的。
越苏把头埋进被子里:“韩信,你真讨厌。”
韩信没预料到她来了这么一句,就算知道是醉话,甚至能预料到她酒醒之后会不好意思地来道歉,但依旧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觉得心里很苍白,且无能为力。
他答不上话,心里安慰自己等酒醒就好了,轻手轻脚地往门口走,想开门出去。
他手刚握上门把,身后床上躺着的人忽然坐了起来,气呼呼地说:“我都说你坏话了,为什么不哄我?”
韩信一时捋不清这句话的因果关系,怔了一怔,回头看去。
越苏爬下床,蹬蹬蹬跑到门口来,虽然窗帘全拉上了,但是空调显示温度的图标有些许光亮,他竟然还能看清她的脸。
“你是不是嫌我话多,讨厌我?”越苏逼近,问道。
“没有,怎么会。”韩信被她逼得靠在门上,无奈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哄我?”她气势汹汹的,奶白色的皮肤在昏暗的室内仿佛要融化了。
韩信想这个女人喝醉了真是不讲道理。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才有些艰难地答道:“我……我很喜欢你,没有不喜欢你。”
越苏立刻抢过他的话:“你撒谎,你都不哄我,还说喜欢我。”
不讲道理。
韩信:“那怎么算哄你?”
越苏说:“这都不懂,就是你要喜欢我喜欢的东西,就算你不喜欢,你也要假装自己喜欢,来哄我开心。”
真是不讲道理。
韩信听她这么说,竟然有几分奇怪自己怎么还在这儿,奇怪自己为什么刚才不逃出去,就这么站在这儿让她一刀子一刀子往心里捅。
“不行的,我没有办法喜欢你喜欢的人。”他只是这么说。
他真的完全被打乱了阵脚,竟然说出这么意味明显的话来,脊骨挺直,只等抓个破绽就落荒而逃。
身前逼近的姑娘伸手去抓他的手腕,牵住,捧到胸前,纤细白皙的手指一寸寸贴上去,抬起头,眼睛里竟然有几分泪意:“信哥哥,不可以,你必须要喜欢,求求你了嘛,信哥哥。”
信哥哥。信哥哥。信哥哥。
韩信心慌意乱,想要抽回手,试了几次,她抓得紧,怎么也抽不回来。又被她忽然更改得更亲昵的称呼刺激得呼吸都乱了,不敢看她含着泪意的眼睛,生怕自己就这么答应了,那真是可悲。
可悲到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原本读史书,有文人墨客言必称“红颜祸水”,说女子是祸国的根源。他从来不信在男权社会里,区区几个貌美女子便有这么大的力量,国家兴亡、社稷倾覆的责任,明明白白就该由男子背负。
但这一刻他忽然动摇了,竟然觉得“红颜祸水”的论断不乏有几分道理。
若是她这么含着眼泪,在榻上殷殷切切地求他,别说江山社稷,就是性命都愿意给她。
“去睡吧。”他翻来覆去只有这句话,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不到别的词,“睡吧,你醉了。”
越苏甩开他的手,不再言语,转身就走。
韩信不自觉松了口气,忽然看见她的背影,肩膀一耸一耸的,两只手捂到脸上去。
她是在哭吗。
他迟钝地想。
完了。全完了。
刚刚筑起来的一点点防线全部崩塌,廪君搭弓射箭的手垂下去了,铺天盖地的飞蛾蝴蝶,一点亮光也看不见——
韩信快走几步,拉住她的手臂,让她转了转身子,面向自己。
果然已经在哭了。
廪君把自己的弓箭丢进了水里,完了,束手就擒,没有办法,全完了。
韩信拉开她捂在脸上的手,她哭得脸颊泛红,泪水一串一串往下滑。
他抬手去擦她的眼泪,眼泪滚烫,一颗颗好像都砸在心上,像岩浆一样,烧出密密麻麻的小洞。
这颗心是因为她再长出来的,因为她再毁掉也没有关系吧。
他强自冷静,这么想到。
“信哥哥……你不要这样……”她哭得断断续续:“你刚刚还说不喜欢我,你不可以这样……”
韩信愣了愣:“我没有说不喜欢你。”
“你有!”她不讲道理地控诉道:“你刚才说不行,不可以喜欢我!”
韩信试着和这个喝醉的女人讲道理:“我没有,我是说我没办法喜欢你喜欢的人。你刚才就是这么问的。”
越苏的眼泪终于停了下来,只眼角还噙着一点泪意,抽泣着问:“真的吗?我不是问你喜不喜欢我吗?”
“真的。你记错了。”
她立刻破涕为笑,大方地抱住他:“信哥,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