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量词是一只+番外(306)
她听到了阿谨的声音,阿谨让她不要看,阿谨让她听话,所以她就不会看。
【乖。别看。】
不看的。
不听的。
我会很乖,尽管闭着眼在床头缝里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小银环。
我会很乖,尽管之后去重新买小银环时丢脸地把服务员的手帕打湿了。
我会很乖,尽管之后发现翻找小银环的那只手上沾满了红色的东西。
我会很乖,尽管闭着眼走出去后发现鞋底除了血还沾上了不知名的碎片。
阿谨从未对我食言,我当然相信他说的话。
这次只是稍稍……等得久了一点。
只是稍稍而已哦,我很乖。
作者有话要说:你看,我特别特别乖。
我现在每天都在六点半之前起来,没有睡过一次懒觉,学会叠被子,扫地,洗碗,给自己做饭,虽然水电费还是不太会交,但我学得很快。
我每天都会出门锻炼,还会出门买菜,和各种各样的人类交谈,拒绝了好多好多搭讪。我现在知道这是搭讪啦。
而且出门时一直抱着收音机,戴着小银环。
我特别特别乖。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第91章 第八十九只爪爪
第八十九只爪爪
三年。
是36个月。
是1095天。
是20280个小时。
是1576800分钟。
——如果每分钟你的伤口都在火焰下被烧灼, 如果每分钟你的血都在烧焦的稻草上凝成一滩,那又是多久的时间呢?
薛谨不知道。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可以依靠默数血滴的数量, 来计算时间。
1, 2,3, 4, 5。
这份折磨不会永无止境, 这份时间不会和多年前一样凝滞在结界里。
他心知肚明。
【杀了他!】
【杀了他!】
【烧死,烧死, 烧死, 烧死……】
【此为灾祸之主, 此为献祭崇高幸运之祭品……】
【……仪式结束之后, 将举行烟花典礼, 恭迎崇高的……】
【脏东西!脏东西!】
【杀了他!】
【哎, 妈妈, 什么时候能去看烟花啊,台子上那个玩意儿怎么还没死?】
【嘘,别急。献祭仪式越久越能向崇高的光明表达我们的敬意, 那可是特意被选中的灾祸之主,真正上台之前已经烧了一遍, 是近几年能坚持时间最久的祭品呢。】
【可是我想看烟花……今天明明是放烟花的日子,为什么又要来围观……】
【都烧了三年啦。那个怪物是烧不死的。】
……啊。
薛谨从点着火的稻草中抬起头,从灰败的薄鼠色里抬起头。
模模糊糊之中, 他找到了台下那个扎着小髻、代表孩童的影子。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
原来这就是他记不清自己生日的原因。
原来这就是他模糊了具体活了多久的原因。
因为他早已……
呵。
以前那么漫长的时间,那么复杂的过去,薛谨一丁点都不想回忆。
他只是薛谨, 只是个平凡的社畜,只是个隐藏在阴云与雨水里的猎魔人。
他不想再成为……
“你没办法看到烟花了。”
薛谨对那个代表孩子的剪影说:“很喜欢烟花的话,我建议你离开这里,先去河堤边放小喷花玩玩。”
这是句他必须叮嘱的话,因为很多很多年前他也的确说了这么一句。
……薛谨已经想不起那时候的自己说这句话的心情了。
代表孩子的剪影一愣。
代表父亲与母亲的剪影纷纷扰扰地移动起来。
【那个东西说话了!】
【第一次开口,真晦气……】
【快让你们家孩子去净身!】
【不会是招惹到脏……】
【闭嘴!走开!不准说话!】
他冷眼看着那些黑影们杂乱的攒动,冷眼看着非常熟悉的窒息浪潮把他淹没。
很熟悉。
无论是恶意、指责、还是怨恨……都是他熟悉到骨子里的东西。
因为是灾祸之主嘛。
长年累月,无时无刻地浸泡在这些里面,要维持自己原本的心愿格外困难。
所以用自律制订了一条又一条的规则。
所以用灵魂制作了一枚又一枚的刻章。
所以用私心分裂了……
火还在烧。
他垂下眼睛。
【现实,A国,回廊,廊檐下的阴影】
“还没有找到?”
这是个疑问句,但总有人拥有把它当成陈述句说出来,又隐含恐怖深意的天赋。
聆听疑问的仆人情不自禁抖了抖。
“总教长大人已经展开了第十二波搜寻工作……”
又是陈述:“第十二波。”
仆人:“……请息怒,大人。”
呵。
不愧是他。
手里破碎的那几缕红绳转了转,静止的袍角依旧垂在水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