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鸣啾啾(130)

作者:酒痕

白不由手一紧,捏地纸页滋啦滋啦直响。怎么会这样,一浮怎么会突然出现闻不凡的特征?他心里直擂鼓,之前猜测一浮长大些会像闻不凡一点,可这才过去几天?

尧白心里蓦然涌上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酝酿着。

第72章 专门跳给我看的

石头寺的大朝会一直开到九月初一。尧白几乎每天都待在一浮院里,夜里也会留下过夜。一浮每天都很忙,回来之后倒头就睡。尧白就自己找事情做解闷,比如临画,比如描字。一浮给他找来厚厚一摞新画册,各式各样的都有,他才看了一半。

这些册子有新有旧,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搜罗来的。尧白挑着好看的封皮拿了几本,打算一会看。一浮已经睡着了,背对着尧白打着轻轻的鼾。少年人身量长得快,尧白觉得他似乎长高了不少。

夜凉风也凉,尧白将窗户关上一扇,从几本册子里抽出一本月白色封皮的。这是本崭新的画册,一点翻动过的痕迹都没有。封皮做得极其精致,画的是一片火红红的枫叶林,林子中央有一棵年代颇古的老树,枝条上挂满了红绸红线,树下依稀还有两个依偎而站的人影。尧白没见过这线,也看不清树下的俩人长得美不美,只觉得画面幽雅,别具美感。看模样这本册子应当是本绘景的。

顺手往下翻页,里头却不是好看的景致,而是两个赤|裸交缠的人影。两人的姿势直白而露骨,该展露的地方一览无遗。

好巧不巧,画上两人似乎都是男人,在上那人浓眉墨眼,五官极有张力,下面那位只看得到半张脸,看侧脸气质竟然有些像花问柳,清清冷冷的,眉梢略弯,又透出几分妖冶来。尧白来了兴致,毕竟一幅画里两个美人的好事可不是经常遇见。他看着还觉得不够,又拿了张纸来想临摹。一边看一边临,临着临着就到后半夜了。

一浮每晚定时起夜,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趴在书案上奋笔疾书的尧白。面前挤挤攘攘摆着他前些天买回来的彩墨。

“小白。”一浮揉着眼走过去,“你又在画什——”他话音未落,先惊得尖叫了声。吸饱墨汁的笔尖一抖,啪嗒一声滴在画中美人的脸上。

尧白脸黑地跟画上美人差不多,摔笔大叫:“你干什么!赔我画!”

一浮火烧屁股似的跑过去把画纸连同画册一起盖上,一只手还格外执着地往尧白眼睛上捂。

尧白直起身躲开,又趁机把画册抢回来死死抱怀里,不高兴得很,“你做什么呀,睡觉魔障啦?”

一浮烫了舌头似的指着他怀里的画册:“你你···你哪里找的这些,你知不知道这是、这是····”

尧白皱眉,奇怪道:“我知道啊,两个美人。”

一浮嗡嗡的脑袋在尧白一脸天真中挣得一丝清明,他想尧白不是凡人,这等事情他肯定不知道的。自己反应过激倒显这画古怪了,于是缓慢平静下来。

接着他就听到那只清纯无邪不晓人世的小雀精板正着小脸说:“在交配。”

一浮:“····”

小雀精一本正经的表情令一浮脑子轰然一炸。

一浮觉得不能用他作为“人”的正常思维去理解尧白的思维。他就是一只鸟,一浮暗示自己。他先把尧白画得七七八八的画折好放回他面前,学着师父语重心长的语气,说:“小白,你不能看这个,也不能画。”他想起尧白之前把自己满意的画作挂到院子树杈上,供人欣赏,又补充了一句:“更不能画完拿给别人看。”

可惜一浮并没有把师父的神态语气学得十成十,只是绷着脸,坚持把话说完了。尧白古怪地瞅了他一眼,心道这孩子是不是累坏掉了,说的话倒是听得懂,可怎么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尧白不搭理他,自顾自重新翻开画册。

一浮立刻眼睛糟了毒似的看向别处。这些日子他对尧白的脾气多少有领教,一回说不听再多几百回也没用。于是改变策略。

“小白,别看画册了,我带你去看星星呀。”

尧白沉迷美人,头也不抬,“星星有什么好看的,我天天都看。”

“是长在地上的星星,保证你没看过。”一浮说,“很漂亮很漂亮。”

尧白终于抬起头,狐疑地看着他,“还有长在地上的星星?”

一浮见有门,立刻啪地一声帮尧白盖上画册,拉他下榻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卖弄:“没见过吧,这东西只在九月头几天有,过了就得等到明年。”

小灯笼高高挂在各处,照得路面一片昏黄。尧白走出门被初秋的夜风一吹,脑子清醒不少,看了眼黑洞洞的天,立刻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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