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未婚夫射杀之后+番外(96)
他的眼神透着讳莫如深,将贪念与欲望都深埋于内,卫绾也不知怎么送了一根腰带,便引起了这轩然大波。她两靥彤红,像只煮熟的螃蟹,只想拉上棉被,殿下却压了过来,她也没抵抗多久,便被结结实实地吃住了,顿时涨得双颊饱如红果。
昨晚卫绾自力更生时,身下这张行军床表现得很是坚固,到后来被殿下讨伐得嘤嘤哼叫时,这床便也吱呀吱呀摇摇欲坠,卫绾畏了,唯恐再来一次。
但很快,这床又开始不遗余力、让人心惊胆战地晃悠了起来,长长地抗议着。
婢女服侍王徵睡下,只是不知为何,想着卫绾从昨日交代了一番之后,这两名婢女对他照顾得很是殷勤,只是她自己却不肯再来了,今日更是完全不曾露面过。王徵心乱如麻,不顾身上俨然犹如刀割般的疼痛,披上了裳服起夜,便要向外走去。
婢女也动静惊醒了,欲阻住他的去路,王徵脸色苍白,几无血色,她们直冲着他摇头。
王徵道:“你们拦不住我的,还不退下。”
婢女们面面相觑,不敢再动,王徵便拖着一身伤,缓步走出了帐篷。
巡夜之人见了他仿如不见,只是却不让他靠近主公的大帐。
王徵心怀不忿,咬了咬牙,便在帐篷外等着。
他起身下榻时,胸前被戳穿的伤口先前只是隐隐作痛,待走出几步之后,那伤口忽如豁开心血,剧痛不止,心肺宛如颠颤,王徵不得已屈膝弯腰下来,嘴角亦流出一缕血迹。
他先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继而那疼痛灭顶而来,几乎剿得他要晕死过去。
他两世为文官,这辈子记忆苏醒之后,决心不能再重蹈覆辙,必须习武防身,以防止不测,便花费了诸多心血与代价,拜了剑术超凡的宗师为老师。但因为对外一直以文臣面目示人,他这番武功无可用之地,时至如今,才终于使了出来。
他只学了不过区区数年,又缺乏临敌经验,何况还要挺身护着卫绾,便吃了大亏。他本以为,她会动恻隐之心,不求与太子和离,至少也要照顾自己,殷勤备至才是,可是……
王徵的耳中终于落入了一串动静,他倏然怔住,矮身朝那一侧军帐挪动数步。
那声音愈来愈大,军床摇动的吱呀碰撞之音,让王徵勃然变色,他的头脑仿佛瞬间被冰雪封冻,跟着便是卫绾那被御得心醉神迷,愈发放开的娇吟,让王徵木然,暗恨,震惊、羞怒、崩溃之下,被冻红的肉掌深深掼入了草尖深覆的积雪之下,怒不能遏地揪住了一截枯草,胸肺疼痛更甚。
他便一面怒着,一面在帐篷外,不知听了多久了动静,直至男子的喘息之声渐渐不匀,帐篷里灯火灭尽,方才歇下来,卫绾的嗓音哑得犹如风中丝竹,吹一吹便散了,可怜得惹人疼:“殿下,阿绾有些疼……”
帐外双掌已深深插在雪地之中的男子羞怒交集,他忽然想起,前世里那个旖旎的夜晚,仅仅只差了那么一步,他却被卫绾不留情地推开,她说害怕,他便不再逼迫。
如今么,她不怕了,对着另一个男人,她不怕。
王徵越想越是羞愤,撑着一根直贯入雪地尺深的木杆而起,只是走了没几步,忽摇摇晃晃,天旋地转,便昏倒在地。
此时,温暖的帐篷里一片漆黑,云情雨意俱已消散,卫绾昏倦地支着眼帘,朦朦胧胧地看见殿下正撩开了被角,替她清理着,她一动能不动,羞得脸颊发红。
其实殿下也羞,他向来一声都不肯吭,只是实在狼狈得不知该如何收场了,后来不慎教卫绾听着几声,动人得让她耳朵发痒。清理完毕之后,男人再度躺下来,将卫绾整只笼入怀中,手掌细细地摩挲着她兀自发颤的脊背。
卫绾乖乖地蜷缩在夏殊则怀中,宛如听话驯服的幼兽。
方才,她趁着烛火未熄之时,忘记了害怕,被好奇心支使着偷偷往下看了眼,黏答答,湿漉漉,狰狞,不美,但是心中却莫名不感到排斥,只要不再看,便能完全忘记它的可憎可恶之处。
“阿绾。”
男人唤道。
她应了声。
他的手臂收紧,几乎将卫绾勒得喘不过气,他又不再说话了,不知是难以启齿,还是别的甚么。卫绾伸臂去搂住他的后颈,轻轻地吹了口气,“殿下,明日再说吧,我困得撑不住眼皮了。”
他“嗯”了一声,一只手穿过去,让卫绾作了臂枕,她乖乖巧巧地躺了下来,不再言语,面颊晕红如含苞噙雪的梅,紧紧闭着双目要睡去。他看不见,只能抓住一片漆黑,等卫绾几乎要睡着了,便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将快溢出喉咙的咳嗽压了下去,以免惊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