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未婚夫射杀之后+番外(197)

作者:风储黛

她和他的婚姻,始于——一盘棋。

他拼尽全力要赢,然而以惜败告终,便把自己的终生幸福都搭了进去。

夏殊则没说话,等到卫绾都开始心惊肉跳他是不是不喜时,他才淡淡颔首,“也好。”娇妻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他的棋力之烂。从成婚之后,他绝少再碰过棋子了,那时心中没有觉察,直至到了河西之后,与卫绾总是输多胜少地对弈之后,他渐渐明白,怕是心中对下棋这件事有了抵触,如今儿子也……

她欢喜便好。

转眼又是一年深秋,河西迎来深秋的隆重典礼,便是一场敲开窗扉的鹅毛大雪。

卫绾在屋中听着夏殊则传来的咳嗽,心也揪得疼,夏殊则会主动避过儿子贪睡的时辰,到屋外去咳嗽,她听着实在不是滋味,放下已经睡着的儿子,抱了一件狐绒出去。

她将斗篷笼在他的身上,“阿策,你回屋吧,我把儿子放在摇篮里,他睡熟了不会听见的。”

夏殊则正要颔首,远处却传来了一阵惊马之声,轰隆隆,阵仗极大。

满天飞雪之中,策马的玄甲军士,看起来足有上千之众,从四面八方洪水般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文收尾了,哥哥姐姐的爱情故事没法细写,如有需要,我可以单独写一篇番外,如没有需要,咱们简单交代结局就行,或者最后插在夏夏和绾绾的番外里。

第90章

当先一人,骑一匹血红汉血马,甲胄在身,右手持剑,是李翦。

在他的身后,还有从其余两面汇合,如黑色的水流般冲到此处来的,马蹄声震天坼地,已经由不得儿子是睡在床上还是睡在摇篮里了,卫绾从嘈杂的巨响之中敏锐地听出了棋儿的哭声,她困惑地朝夏殊则看了一眼,便转身匆匆回了屋。

立在篱笆院墙外的猛将如云,肃然而庄穆,除李翦外,也有不少是跟随太子的旧部,曾在匈奴之战、羌人之战之中因为骁勇而被夏殊则一手提拔上来的,谁也不曾忘记过当初的施恩,当初并肩作战气吞万里的豪举,所以他们回来了。

夏殊则拥着狐裘,独身朝着院门迎了出去。

在他身后,高胪等人也纷纷迈出房门,快步跟了上来。

篱笆门被拉开,夏殊则定住了身形,蹙眉,微微压低了喉音:“诸位来此,意图何为?”

一人当先下马,行叩拜军礼,道:“末将岳闵,于火雷原一战奸敌三千,殿下一手提拔,为千夫长,后为扬威将军,归幽州扶东大将军麾下,今王无道,亲小人,远贤臣,倒行逆施,末将请命,迎太子殿下出山!”

有一人疾步前来,跪在岳闵旁侧:“末将庞成虎,原昔年黑甲军中伙夫,殿下慧眼如炬,擢末将为正四品将军,归益州萧氏麾下,特请太子殿下挥师!”

这些人在当初匈奴兵败之后,陛下开始拆解他的势力时,都各自归入了别人麾下,而如今,他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理由聚于此处。

夏殊则发出了一声清咳,他没有立即予以回应。

“末将李翦。”

“末将王之刍。”

“末将张侨。”

……

冯炎望着高胪,高胪望着殿下。

一些人,十年饮冰,胸口之血亦如岩浆滚烫。

谁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因此主公只需一封轻描淡写无足轻重的信函,便足以使众志成城,让他们抛下如今的富贵荣华,以命换命再博一场!

卫绾抱着儿子,从一侧的窗户缝里,偷觑着那凝滞的玄色身影,在皑皑的白雪覆没之下,犹如坚守的一柄含而不露锋芒的宝剑。这时她没甚么感同身受的热血豪情,只是想着,日日云淡风轻地照看着她们母子的男人,其实心中从未放弃过他本应得到的皇位。

其实如此也好,当初为了她与燕王做的那个交易,本就让她于心不安,有些东西是该他拿回来的。倘若燕王即位之后,兢兢业业做一个明君也便罢了,偏偏他不是。

让她的殿下心甘情愿地将这一切交给燕王,她如何忍心!

他们歃血为盟,搓雪为坛。

酒碗被摔碎无数。

那日,夜色昏黑之时,夏殊则叩门入里,风雪催逼,他的咳嗽更严重了些,卫绾早已将行李收拾好了,原本包袱不重,但又怕他不吝惜自己身体,特地塞了一件厚实的大氅进去。

她在烛火深处,朝着夏殊则走去,将他沾了雪籽的外裳解了挂在一旁,“药我也备了,记得路上一日煎两副。”

行军急时,连驻扎的时间都没有,更不必说熬药了,夏殊则本来无法回答,然而见卫绾这么一副担忧的神色,他无法说出一个不字,于是慢慢地颔首,握住了她的柔荑。

这种安抚的动作对卫绾而言已经远远不够了,她试图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你抱抱儿子吧,明日便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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