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可收(53)

作者:南冥的鱼

此刻对着紧闭的门笑得花一样的任杭之其实并没有解读出多少,毕竟秦与峥开始信任他这一个认知已经让他欢喜如狂了。

他怕打扰到门内的秦与峥,走到附近的一棵树旁全身靠在上面,长吐了几口气来平定兴奋的心情。

一阵风拂过树冠,奏响叶片哗啦啦的乐章。

树下的任杭之闭着眼靠在上面,嘴角仍然扬得极高,眼角却慢慢渗出几滴湿润。

他曾经和阿骁并肩站在同一个山尖,却愚蠢地让自己摔到了谷底。而如今,他终于在这座陡峭的山上落稳了第一个脚印。

他会竭尽所能让阿骁一直站在山顶,而他自己,即便峰岩嶙峋山风如刀,也最终会爬回那人身边。

他此生别无所求。

第49章 雁行派

雁行派坐落在覆月教附近小镇的东北角,作为一个小门派,只占据了一栋三层的塔楼。塔楼四角飞檐上盘龙舞凤,檐角孔雀蓝的琉璃瓦折射着清透的光泽,是栋精心铸就的建筑。

刚刚接到信的舵主袁平乐站在塔楼正门前,见覆月教一行人过来,笑容满面地迎到秦与峥的马前。

“阿骁,来得这么快啊。”

秦与峥身后的任杭之眼角抽搐了一下,捏着马缰手紧了紧,差点把皮绳拽断。

来的路上秦与峥提了一句,雁行派的舵主和他有一段交情。任杭之听秦渊说过秦与峥化名秦骁在江湖行走,这个袁平乐多半是那时候结交的。

但是他居然这么称呼秦与峥!他这一世都没敢叫过阿骁几次,只能在心里悄悄叫几声

跟着袁平乐进门的路上,任杭之表面维持着来人家地盘做客必要的和气笑容,实则暗地里挑剔地打量着对方

袁平乐是个面向和气的中年人,眼角已经爬上了些许细小的纹路,称得他笑起来时更加亲和,不像是一个门派的舵主,倒像是招呼人来自家吃饭的邻家长辈。

……长辈啊,任杭之心情略微平复下来。

前世于骁冷淡桀骜,但对自己敬重的长辈是相当守礼的,加上人又天资出众,当时和于父交好的几位长辈都很喜欢他,经常小骁阿骁的叫。

但前世于骁最亲近的总归是他,现在别人能叫的他不能叫,也就难免心堵了

任杭之望着秦与峥在几步外挺拔冷峻的黑色背影,耷拉着眉眼,嘴里小声反复嘀咕着:“阿骁阿骁阿骁阿骁……”

等到终于勉强抚平了内心的郁结,任杭之已经坐在了议事阁里。他把注意力拽回正事上,听到秦与峥问:“我刚从外面回来,之前具体发生了什么?”

袁平乐已经从刚刚收到的信里知道了他们的来意,沉吟片刻,从数天前门下一个弟子突然发狂说起。

几天前,那人正和其他弟子一起在饭馆里用餐,窗外突然响起一阵尖促的笛声。其他人只觉得笛声刺耳,然而那人突然起身,对着旁边的同门就是一掌。饭馆顿时陷入混乱中,其他人手忙脚乱地联合起来制服了发狂的弟子,为了避免他再伤人而打晕了他,然而之后那名弟子便一直身处昏迷中。

他们把昏迷的弟子抬回雁行派,询问下来无人听说过这种症状,医师也对此束手无策。只有一个懂些偏门知识的长老犹豫着提到,这似乎是中蛊了。

雁行派的长老和袁平乐本人闻言皆是心头巨震,而随后发生的事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石门帮的帮主找上门来,称附近几个门派都出现了弟子发狂昏迷的情况,又说浩然盟的盟主周苏然恰好在门上做客,帮忙抓住了下蛊的凶手。

这个凶手就是周本钧。

石门帮出事后,周苏然抓住了在围墙外鬼鬼祟祟徘徊的周本钧,而石门帮当时和那名中蛊的弟子一起外出的人回忆后,发现自己当日确实在附近见过这个人,还因为对方神色诡异而多看了几眼。

如果说一个石门帮算是巧合,那么其他几个门派都有人声称在门内中蛊弟子的附近见过周本钧,就很难称得上是巧合了。

加上他们调查后发现,周本钧本人的确出身西域世家,他是下蛊凶手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周本钧自己当然不承认,但问起那几日的行踪,他又含含糊糊说不清楚,像是凭空少了段记忆一样。在石门帮附近徘徊则是因为他收到了故友的信,约他那附近见面。

这样的说辞自然无法被弟子出了事怒火正盛的几个门派接受,但他背后的覆月教毕竟让人忌惮。于是严刑拷打也不是,一放了之又不甘心,周本钧就被暂时关押在了石门帮的地牢里。

直到今日,他被发现将外套拉成长绳,在地牢里悬梁自尽了。

第50章 论亲昵称呼(番外,注意看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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