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游(16)
司命醒觉,看紫薇大帝已如约而至,且面色不佳,便颤抖着抹了眼泪,道:“帝君,请恕小仙无状”。
紫薇大帝抬抬手,示意司命赶紧说正事。
“帝君,如临,如临怕是有问题”,说完,司命浑身乏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紫薇大帝神色巨变,布了个结界,坐了下来,道:“你且从头说来,务必知无不言”。
司命抽泣不已,半响,才勘勘扶了石桌重新跪好,理了理思绪,愁绪满怀的开口:“我与如临交好已有半年,我求一个长相守,如临一直不允。然他一向温文尔雅,惯会哄我开心,是以一面与我虚与委蛇,一面又将家中夫人瞒的滴水不漏。我道如临的夫人实在是个实打实的悍妇,便也不好逼迫如临。几日前,这如临一趟人间归来,与我更是前所未有的火热,我起先以为是如临终于想清要与夫人摊牌,可他…可他竟在昨日我睡后,动了春秋笔”。
司命止不住的带了哭腔:“我才了然,他日前种种甜言蜜语,怕只是为了迷惑我。细细想来,如临性情也起了些许变化,诸多我俩之间发生过的小事,他也含糊其辞,不甚明了。怕是…怕是…”。
司命抬头,决然道:“怕是敏盛帝之事又将重演”。
紫薇大帝喝道:“就事论事,妄议尊上可是死罪。”
司命眼中狠绝,恨道:“当年敏盛帝不顾一切要提了齐沐做神仙,可曾料到有这么一天,祸起萧墙”。
如临于司命而言如兄如长,对她一向关爱有加,是以情窦初开时,就爱上了如临。奈何如临实则是个妻管严,虽也心猿意马,朝秦暮楚,但休妻另娶的事,他却万万不敢干。故而司命对如临也是爱恨交加,颇受折磨。
近日如临反常,司命心中恨意滔天。许是命格写了太多,司命的脑回路也是百转千回,恨的并非司命,恨的是她的岁月静好、微妙平衡被打破。
紫薇大帝紧攥衣角,骨节泛白,声音万年不遇的发颤:“休要胡说,这事绝无可能与他相干”。
“帝君,当年你一剑刺死齐沐,又一力促成今日局面,何时又这么相信他?”
紫薇大帝心中大动,脑中嗡嗡作响,过了不知多久,神色又恢复一片清明:“齐沐之事如今知道内幕的不过几人,如果再有旁人知道,你知道下场”。
紫薇大帝甩了衣袖道:“你且稳住如临,不要擅动,等我禀明天帝再做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神秘男子登场,嘿嘿
贞平帝 游歌他爹
敏盛帝 游歌是也
☆、第 14 章
“在下云莲,不知二位如何称呼?”男子语调不见起伏,却隐约带了不知名的快意和恐惧。
齐沐抱拳道:“云公子幸会,在下水木,这位是舍弟水歌”
游歌坐在齐沐与云莲之间,神色自若,并未开口,只是随手取来酒壶,不请自斟了两杯。举手投足间,风流天成,威严不减。
云莲依旧把玩着手中瓷杯,听到齐沐声音乍起,迅速低下眼去,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齐沐好奇的盯着这位云公子,试探问道:“不知公子邀我二人同桌,可是有事相告”?
云莲轻笑:“怎么?无事便不配与二位同桌吗?
这公子脾气忒古怪、忒大了些,齐沐心想,面上依旧笑道:“云公子玩笑了,我…”
齐沐还未将惯用的圆滑说辞吐露个一点半点,云莲便大力将酒杯往桌上一放,似有些恼怒的开口打断:“在下观二位兄台仪表堂堂,气度不凡,想结交一番”。
游歌没有同云莲周旋的意思,开口道:“云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暮云城内的奇案你知道多少?”
云莲抬起头,敛去眸内种种情绪,淡淡道:“这些案件并不寻常”。
“精血被吸干,这本就不寻常”,游歌陈述事实,顺便按住了齐沐又准备端起酒杯的手,柔声道“今日再喝就是第十杯了”。
齐沐想定是游歌怕自己喝酒误事,遂收回了酒鬼之手,无奈的摸摸耳垂,同游歌一起期待的望着云莲,盼望着一些不寻常的内情。
云莲的眼神自齐沐被按住的手上一闪而过,突然有些激动:“我去京兆尹府翻过卷宗,六起案件,十具尸体,尸体精血全失,却未有伤口”。云莲看了看波澜不惊的二人,咳嗽一声,又道:“在下浅薄,还不知世间哪一种功夫能达此等境界,因此只有一解,这些事必定不是凡人所为”。
游歌:“怪力乱神,云公子还信鬼怪?
云莲语塞,支支吾吾半响:“我…我是修仙之人,见过的,知道的自然比凡人多些”。
齐沐干笑两声,道:“凡人,公子用词委实高深,语气也似乎不屑,难不成你已得道成仙,不再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