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番外(85)
他当然听到了,听得一字不差;只是几个字合在一起,他又仿佛没听懂,或者是在本能地抵触着“厌倦”二字。
福南音起初并未察觉对面人的情绪变化,正要解释,却忽然对上李裴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睛。他忽然一怔,似乎在其中看到了几分不解和委屈。
十分熟悉,像极了那日清晨尚被蒙在鼓里的自己。
“说我厌倦了啊……”
于是福南音改了主意,又重复了一遍。还是相同的语气,并没有半分不耐烦。
李裴的手还停顿在那个擦拭的动作,只是手上的黑色炭渍不少,一时没有擦净。他终于听懂了,又忽然背过身,深深吸了口气。
“抱歉,是我不该带你到长安。”
“的确不是个好主意。”
李裴心中忽然没来由地一窒,苦笑着,“那你为什么要……”
“我为什么要被困在质子府,中原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眼睁睁看着朝臣在我身上打主意,算计你,想要将你拉下太子之位,而我却只能与他们虚与委蛇,成为你的软肋,旁人眼中太子身上的污点?”
福南音忽然打断了李裴那句未说完的话,他声音显然不似刚才那么稳,一口气说了长串,叫李裴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以为你一路跟过来便是知道。”
李裴身子一颤。
福南音弯腰捡起了地上那件被随意抛掷的黑色大氅,抖了抖上面的枯枝和灰尘,重新为李裴披上的时候,两手便顺便搭在了他的肩上。
“原来你也不是全都知道。”
李裴忽然抬手,握住了福南音的指尖,声音中难得带了些恳求:“我愿意你做我的软肋……”
就像过去那两年一般。
半真半假的话,忽然便因为李裴这一句而哽住。
福南音心中钝了钝,紧紧咬了下唇。
“知道那日我与圣人密谈,最得意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福南音微凉的指尖被一片温热包裹住,忽然蜷了蜷。他赶忙笑了一声出来,试图化解两人之间此时有些沉重的气氛。
“我说我心悦你”,他停顿了一下,怕李裴听不清这一句,然后才继续道:“我想要成为你的助力,盟友,忠心的辅臣,而不是累赘和绊脚石。”
福南音垂着眼,似乎是在回忆那日质子府中的情景,嘴角的笑意却越发明朗了几分。
“却不小心将圣人吓坏了,他……唔……”
李裴在听到第一句话后便倏然转回身,却一眼便对上了这人脸上没心没肺的笑——他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方才心中如此煎熬的时候,福南音平静话语背后竟是带着这样一副神情。
他该庆幸?虚惊一场?还是该气恼福南音故意那般说话,骗自己忧心惴惴了这般久?
五句,他一共说了五句叫人伤心的话,李裴都一一数着。他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可明明该是气着的,堵在心中的那一大片郁结却又无声无息忽然便散了;紧接着,一丝甜意漾开。
他抬手挑起福南音的下颚,忽然便吻了上去,将后者那未说完的话都堵了回去。
福南音显然没料到他的动作,怔怔睁着眼,本想挣扎几下,却忽然看见李裴眼中那一丝被耍弄后的恼意。这弄得他有些心软,犹豫了片刻,仍是缓缓闭上了眼。
只是李裴却仿佛要扳回一城一般,那唇齿间的攻势在福南音的纵容下越发猛烈。他们二人原本也有过这样的亲密,蜻蜓点水,至多不过唇间动作,从未有过这般撩拨。
福南音还带着孕,在这种情况下尤其受不住,由心软变成了腿软,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几分。
李裴本是借着这吻在宣泄什么,此时也显然发觉了怀中人的异样。
“阿音……”
鼻尖相抵,他看见福南音面上一抹不自然的绯红,从脸颊一直到耳廓。
“你以后不许再欺负孤了。”
两人之间这股暧昧的味道似乎遮掩住了什么,而后便引来了循着气味找来的宋韶仁,以及始终跟在他身后极为不放心的尧光——
便因此看见了树林中那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靠得极近,似乎正在做一些令人遐想的事情。
只是宋将军与尧光“遐想”之事显然不一样。
“果然有刺客对主人不利……”
尧光喃喃了句。偏生动作比话更快,宋将军一时反应慢了,还未来得及将人拉住解释,只见尧光早已足尖点地运功朝着两人方向奔去,手中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利刃,寒光直直便冲着黑衣的李裴刺去。
李裴心下一凛,下意识将福南音稳稳护在身后,后退了几步,抬手便要去挡尧光的攻势。
而尧光也是在那一刻才堪堪看清李裴的脸,一愣,刀锋刺空,却被李裴掌中力道一震,利刃脱手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