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番外(83)
直到他看到前面的几千禁军轻骑,一切疑问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李裴伸手摸了摸衣袍前襟处的那块凸起,原本是滚烫的,却在这一个时辰中被寒风吹的渐渐凉了下来。他赶忙又将大氅向中间拉紧了,想要阻止那夜里的寒冷侵进来,却忽觉那东西后面的胸口处传来一阵钝痛。
他低低地笑了出来,声中尽是讽刺和心疼。
世人都当福南音逃离中原,是赶着回去做他那风光无限的漠北国师。
可又有谁能料到,这位漠北国师敢带着中原两千轻骑折返王都,取他昔日旧主的项上人头。
若是只为了活命,福南音何必要担这史笔后世骂名?
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他的储君之位,或是……帝位。
李裴深吸了口气,再次扬鞭追了上去,只是小心尾随在队伍的最后,一手握缰,一手紧紧捂着放在胸口的那只用他身体温着的酒囊。
药凉了就不好喝了……
……
离咸阳还有二百里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福南音同其他人一般都没怎么睡,直到此时宋将军下了原地休整的命令,这两千禁卫才堪堪有了合眼小憩的机会。
福南音对行兵布阵一窍不通,对着中原皇帝夸下了海口,却握着那虎符有如烫手山芋。因此他昨夜在质子府见到宋将军的时候显然是松了口气。
只是他刚从马车上下来,便见到一脸警惕之色的尧光朝他这边走了过来,像是要避开什么人一般,低声说道:
“主人,属下察觉似乎有人一直跟在咱们队伍后面。”
福南音眼皮一跳,却不动声色地问他:
“宋将军与你一起,就没发觉吗?”
听到这句话,尧光面上那警惕的神色更甚了几分。他凑近了,贴在福南音耳边悄声道:
“那马蹄声十分明显,但凡习武之人都能听出来,可奇怪的是宋将军却说自己没听到。所以属下怀疑,那人是与宋将军一伙的,都是来监视主人。”
福南音抬眼,佯装担忧,“或许不是监视,而是想要趁机暗杀我……”
尧光一愣,显然是随着福南音的思路想到了这一层,眼中寒光一闪,当即便道:“先下手为强,属下这就去将人杀了!”
福南音本是随口逗一逗尧光,如今见事大了,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忍笑。
“别忙,再等等。那人若是还跟着……”
他抬头望着东南方向,黑压压的禁卫正在休整,一眼望不到边际,更看不见什么人影。
“我便亲自去会会他。”
自从担心身后跟了个“杀手”之后,尧光便不与宋将军一起走了,反而半步不离地跟在福南音的马车旁,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主人便被人伤了分毫。
而福南音亦是说到做到之人,在到咸阳城郊外扎营时,他再次向尧光确认了一遍。
而这次尧光却摇了摇头。
“之前是在队尾,属下很容易便能探听到,可如今属下跟在主人身旁,太远了,听不到。”
福南音:“……”
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叫宋将军过来一趟,我有话问他。”
尧光急了,“万一那宋将军真的与那杀手一伙的,想要害主人怎
么办?”
福南音心想宋将军的确是与“杀手”一伙的,可是不是想要害自己,那可就不好解释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何必要开这个玩笑去逗尧光,于是安抚道:
“我只是问问他昨夜的药是在哪熬的,不会有事。”
想到药的事,尧光总算是将注意力拉回了一点,想起来自己主人的身子还没好利索。那太医说这药得喝上三日,今天才是第二日,除了昨夜宋将军递过来的药,他的确不知要去何处给主人煎药。
是他不周到……
“属下这就去。”
只是走了几步,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若是宋将军在药里下……”
看着福南音骤然沉下来的脸,尧光嘴上的话一下就消了音。他讪讪捂上嘴,骑上马朝着队尾的方向去了。
不多时,宋将军便过来,身后依然跟着一个如临大敌的尧光。
宋将军自然也感觉到了尧光态度的变化,此时看着福南音,话中也存了点气。
“国师是什么意思?”
福南音愣了愣。他靠在马车边上,手捧着暖炉,倒是没有同人解释什么,只是当真像是与尧光说的那样,问了句:
“今日宋将军可有煎药?”
“煎药?”
宋将军面上先是带了些错愕,而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找补道:“方才有些匆忙,还在……不是,还没煎……”
福南音盯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
“看来是我的意思不够清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