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番外(14)
福南音头转向另一边,将胸腔中的闷气长长地舒了出去。
“其实我有些也想念长安了。”他轻轻地自语,怕惊扰了身旁的人。
与漠北终日死气沉沉的茫白不同,福南音更喜欢长安落雪,静谧又带了几分生机。
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个人陪他度过了这十八年来最自在的日子——裴天人。
他当初被迫回到漠北的时候便在想,若这次能将朝中那些终日想要他性命的势力拔起,再无后顾之忧了,这么这世上他唯一想去的地方也只会是长安。
如今就要去了,他又怎么会跑呢?
在福南音看不见的地方,李裴忽然睁开眼。
他不知道自己趁夜潜入福南音的马车,是否只是执着地想要一个可有可无的答案。跑不跑又有何关系?左右已经离开过一次了,他也并非不习惯一个人,明明五年里的头三年都是这般无亲无友无情无义地过着。
可当李裴听到福南音那句轻叹后才恍然意识到,自从他走后,自己便再也没有好好看过长安。
“其实,也有些想你了。”福南音这句话声音比刚才那句更低,若非李裴耳力一向聪敏,定是要错过了。
李裴的心被猛地一敲。
他的手在虚空中抬了起来,小心停顿着,却始终没有落在福南音的身上。
似乎是怕对方发现自己醒来,方才那句话便会消失。
而此时,马车外却忽然传来了王陆低声催促的声音,
“殿下再不回去,国师就该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李裴:哔(消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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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自从那夜李裴在马车上装睡后被人“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地抓包之后,王陆发现自己每次提到国师时太子的表情都有几分怪异;而福南音则有四五日没有私下里见过李裴了。
大军出了漠北,在中原行军的速度就快了不少,一路朝着东南而下,很快就抵达了京畿。
按规矩,中原军驻在长安以外三十里,只有太子与漠北降臣福南音等人可以先行入城。
李裴骑马在前,福南音则坐在马车中。明明该是得胜归朝,论功行赏,偏偏长安百姓都只是冷眼看着这一行人,街道上安静得沉重而压抑。
仿佛根本不是功臣得了漠北的议和书及俘虏,倒像是卖国罪臣被押解归京。
圣人已经在大明宫内多等了两日,自从李裴派人将柯顺哲先行送回长安,他又听了后者对漠北王城前那一幕的转述,这个在龙椅上坐了十几年,以为见过、忍过世上难事的皇帝还是感到了一阵头疼。
分明李裴从小便是他最予厚望的孩子。
“大家,太子已经入城了。此时传召还是等……”
等?还要等?
圣人伸手按了按眉心,打断道:“立刻叫他滚进宫来。”
冯内侍刚要领旨退出大殿,龙椅上的人又道:“顺便将那位‘一顾倾人城’的漠北国师也一并带进来。”
能让他悉心培养了十五年的储君在战时做出如此荒唐的决策,想必那一位当不仅仅如传言中那般只会搅乱朝堂,耍弄阴谋诡计那么简单。
……
圣人传召的口谕很快抵达了东宫,冯内侍亲自宣旨相迎,好言好语地半天,没想到太子从府上更衣出来的时候依旧只有一个人。
“殿下,圣人还召了漠北国师一同入宫。”
李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冯内侍,“国师刚到中原水土不服,正病着,不宜面圣。”
内侍面露难色,“可这……”
彼时李裴已经越过冯内侍朝前走上了辇,显然没心思在这件事上多说,有些不耐道:“圣人面前孤会解释。力士,不走?”
冯内侍是圣人身边的老人了,从太子小的时候就见惯了他那上房揭瓦折腾人的本事,无法无天,除了圣人和皇后外谁说的话都不听;却没想到一番变故五年过去,太子连圣意也会忤逆了。
待到李裴入殿时,圣人下首已经零零散散站了几位六部的官员,包括柯顺哲。
虽然太子班师百官理应拜见,可此情此景李裴心中清楚,当然不是见一面那么简单。
夺储的风波从那场许家冤案时期便开始了,只要他在位一日,所有当年牵扯其中的朝臣都不可能高枕无忧。“太子无能无德”这句话在东宫空悬的时间里已经被说得太多,始终无法在圣人心中真正得以印证,所以此次漠北之战的草草收场便给了他们一个极好的噱头。
李裴漠然的目光在这些弯腰垂首之人身上一一扫过,走到了刻着张牙舞爪五龙纹的御案旁,抬臂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