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番外(139)
相对敏感的是这殿中的另一个人。
“我忘了,我们阿音博古通今,这乳名即便不是出自阳春白雪如《诗经》,至少也
是《广韵》。”
福南音听懂了,却装糊涂。他没看李裴,只给了一个字的回应。
“嗯?”
“《广韵》中‘裴’字刚好是符非切,念为肥。阿音,你取的这个名字……究竟是在叫谁?”
李裴似笑非笑地将这句话说完,只是将眼前这个人完全容纳入两眼之中的时候,心中也是酸酸胀胀的,仿佛曾经千锤凿出的缺憾都获得了圆满。
“阿音……”
他忍不住又唤。
“嗯?”
李裴便在想,现在无名无实也没关系,左右孩子就在这,人终于是跑不掉了……他与福南音对视着,眼中的神色很是郑重。
“你……想先要名还是先要实?”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福南音怔了怔,这才想起那日与李裴说的话,耳廓便兀地红了。要名,便是向圣人讨一个东宫的名分,昭告天下他与李裴的关系;要实,便是……圆房。
前者难于登天。
后者难以启齿。
福南音破天荒没了那份从容不迫,十分别扭地错开了目光。
“现在还都……不是时候。”
李裴却笑了。他赞同地点了点头,“知道,还是后者简单一点。”
福南音一惊,望着李裴逐渐靠近的身体,竟忘了向后躲,低呼道:
“我身子还没好,怎么能圆房!”
福南音极少有这般惊慌到失态的时候,李裴忍着笑,一寸寸靠近,而后将人轻轻拥在怀中,一边抚着他的背,一边感受着那猛地僵住的肩膀,而后一声——“李裴,你是禽兽吗?”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阿音,叫我……”
怀中的人忽然默了默。
“什么?”
“叫我夫君,阿音,给我个名分,行吗?”
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慢,福南音的脊背在李裴的安抚下渐渐软下去,只是后者看不到的面上却一寸寸泛了红。
“……夫君。”
这一声石落深潭,涟漪一圈接着一圈,一颗心像是被击了一下,李裴低声满足地笑着,揉了揉福南音的耳垂,果然是烫的。
“困不困?天要亮了,回去睡一会儿。”
还未等福南音反应,今夜被深深鼓动的李裴忽然伸手将人直接怀抱了起来,径直便朝着主殿走去。
大氅从肩上滑下来,拖到了地上。福南音挣扎了一下,惊问:“你等等,孩子怎么办!”
谁知李裴竟比他还要轻车熟路,走到门外的时候忽然抬声道:
“尧光。”
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便果然从暗处闪了出来,只是面色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李裴和他怀中的主人,而后识趣地低下头,一声不吭地走入了殿内……
第63章
明明已经是三月,长安却仿佛热闹得像过年。相比于乡里坊间对这场漠北之战的议论,朝中的暗流涌动却更叫人在意。疆土版图的扩张都是后世留在帝王身上的笔墨,而这张龙椅将会传到谁的手中,这才是朝臣们真正关心之事。
只是要说夺储,眼下的形势又实在怪异了些。
东宫亦如从前那般冷冷清清,临淄王府邸亦落了锁。随着太子出征的将军谋臣得了封赏,纵有不少人拜贺,可这整条朱雀大街上最为络绎不绝的却要数那位官场失意的礼部侍郎柯顺哲的官邸。
整整一日,柯府的门槛快要被人给踏破了。
朝中站了队的臣工同僚,五品上的端端正正坐在会客厅,品阶低数不上的也托人递了帖子来,无非便是想知道临淄王的下落。
只是众人等了近半个时辰,最后便见柯侍郎沉着一张脸进来,也不客套寒暄,只是抬手朝着在座虚虚一拱:
“方才大明宫来人,叫诸位大人久候。”
听到“大明宫”三个字,这些朝臣们心中一凛,却又很快猜到了始末——这个说法自然不会是圣人旨意,而这个当口却又只能有一种可能,张贵妃听说了临淄王的事,问不得圣人,出不得宫,亦问到了柯侍郎这里。
这柯侍郎的确是临淄王的心腹,又是朝中年轻一辈中极有手段的一位,原本这个礼部尚书早该是他的囊中之物,可惜……
厅中数来有七八人,瞧着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朝服,官职竟有高有低,都是中原的肱骨之臣,可此时他们却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才是众人的主心骨。他们都在朝中毫不掩饰地支持过临淄王,若是后者当真倒了台,他日太子登基,他们这半辈子好不容易挣得的仕途都要给新帝的人腾地方。
不,根本不需要等到那个时候。
近在眼前的,不就有那个占了礼部尚书之位的福南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