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玉(225)
这时候,应云醉又花枝招展、千娇百媚的扭着腰身走上前来,茶叶蛋差一点从手里飞人姑娘脸上了:“哎哟,这位大姐,你干嘛总是刁难我哥哥姐姐呀?”
那姑娘瞧见这么个奇葩,顿时傻了:“谁是你大姐!我哪有刁难……我就是想比试一下而已!”
“大家都是来为墨三小姐跳舞献曲的,收了封赏的,凭什么跟你比试?真要比试,那可是另外的价钱了,你可得付钱。”瞧见对方气得面如菜色,应云醉拿腔捏调,更加痛快了,故作柔弱的将小手帕一甩,抽搭道,“这位大姐,你若是嫉妒我美貌,存心为难我同伴的话,我也能理解,大不了我去找三小姐请命,自己走了便是!嘤嘤……”
乐伶舞姬们:“……”
暗处窥伺的沈潇和墨娉柔:“……”
这边有应云醉搅混水,乱作一团,热闹得鸡飞狗跳,也无需操心了,顾沉殊拽着肖桃玉来到了一个暗处,她愣头愣脑,问:“你干嘛?”
顾沉殊眼底微微带着几分笑意,瞧了她一会儿,忽然就俯下身去,在她嘴角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太可爱了,没忍住。”
“……”肖桃玉羞得一怔,垂着眼不敢与人对视,只低低斥了一声,“好生放肆。”
“我瞧你们也好生放肆。”一道带着戏谑的女声传了来。
抬头一看,竟是墨娉柔。
那位三小姐慢悠悠踱步过来,气度雍容毒辣,眉眼微眯,身后跟了个高大英俊的侍卫沈潇。
她说:“什么哥哥妹妹的,原来是情哥哥情妹妹呀。”
肖桃玉略一颔首,面上的羞怯已褪尽了:“三小姐。”
墨娉柔将视线转向了顾沉殊,打量了一二,冷笑道:“我瞧着,这位公子应当是会跳舞的,这位姑娘……是乐伶?”
那人一讲起话来,便好像蛇蝎在幽暗处亮起了毒刺,总是透着丝丝的威胁和傲气,肖桃玉察觉来者不善,挡在了顾沉殊身前,警惕道:“你想如何?”
墨娉柔显然瞧见了她这个细致入微的举动,环抱着一双藕臂,惊异道:“哟,看把你给紧张的,那不过就是一根男人罢了,你就这么宝贝他?”
“我当然宝贝他!”肖桃玉几乎是不假思索。
但话音刚落,她才发觉墨娉柔方才那个量词似乎很粗俗,不觉间又羞又恼,心说这个墨家小姐怎么这样怪诞放肆。
顾沉殊:“……”真是不知该不该高兴。
“你们几个挺有意思的,我听沈潇说了,队里还有个长得像男人的女人。”墨娉柔歪了歪头,秀发垂落在雪白的肩头上,红唇妖冶,轻轻一勾,“而且方才你们那番只为我起舞奏乐的论调,我很喜欢,既然这样的话……”
“九日后生辰宴,你们第一个表演。”
……
几人匆匆商议了对策,顾沉殊表示他几年前略微学习了一些飞花傀儡术,只需要在府上找到朵可以暂代自己身躯的花朵,便可以施展法术。
这个时节草木全都开始稀疏凋零,但是找几朵花在墨府其实并不难,因为四处专人种草栽花,异香萦回。
是夜。
一抹鲛绡轻轻荡开,顾沉殊广袖飘拂,独身走在小径上,闲闲散散的打量着两侧的繁花。
修长手指搭在了一朵秋海棠上,他又觉开得不好,收了手,继续向前踱步。
这时,身后悄悄跟上来了一个纤瘦弱小的身影。
顾沉殊又佯作看花摘花,余光略微打量了一下一直暗中尾随他的那个人。
只这一眼,他便心头微凉,看清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身影看上去不过十岁出头的样子,浑身褴褛血迹斑驳,从袖口往下越来越黯淡,到了脚踝处,便直接化作了虚影,根本没有双足,跟随着顾沉殊时的动作,也是飘飘荡荡,幽灵诡异,宛如蓬草。
顾沉殊已摘下了一朵洁白的菊,微微侧目一瞄,继续提步向前走去。
“上勾了。”他心里冷笑了一声。
另一头,肖桃玉让两个鬼影纠缠着,走了半晌都在绕同一条路,不由有些心烦了起来,刻意骂了一句:“什么玩意一直跟着我,怕是化作鬼也合该了!”
那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立时现形出来,是两个女人,一人中年,一人老年,此刻失了神智,只想要活人阳气。
肖桃玉故意惹她们,她们也不客气,尖啸了一声,疯狂掠向前去——
“妈呀怎么又是你!”另一边,应云醉已经开始拔腿狂奔起来,因为他身后正缀着一个无头男尸,这一人一鬼的奔跑速度几乎是不相上下了,前脚刚跑出去一步,后面那夺命一般的斧头已经轰然劈碎了他方才所站的位置,碎石翻飞!
这三人同时往一个方向奔去,那便是他们暂居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