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的女儿(153)

作者:三月风暖

反正今天注定是要迟到了,浅玥也不挣扎,索性好好梳洗番再出门,听到隔壁鸡飞狗跳的声音,浅玥便去到隔壁看看,也不用敲门了,掀开昨晚临时挂的帘子就看到萤煌抱着衣服满脸涨红,看着身旁光着身子的柄礼半眯着眼睛,活像个一觉醒来发现被始乱终弃的小媳妇,踩着柄礼的身子匆忙跑出门,恰巧与浅玥碰在一起。

浅玥揉着肩,冷冷道:“萤煌小子,你跑什么又没被那个,哭丧着脸作何!你看看我这屋子,房门瓦片都要被你拆了个干净,你搞破坏到是利索。”

萤煌瞪着惺忪大眼支吾着:“这,这,我不记得了,是我做的……那我赔……”

浅玥大度摆手道:“那到不必,只是君子的雅度在喝几口黄汤后,都付诸东流,叫人大开眼界。”

这回浅玥总算有理有据把萤煌说得服服帖帖,萤煌一时也无法反驳,讷讷无语便要离去被浅玥拉住,“先在这儿穿好衣裳盥洗好,再去学堂好了,反正都是迟到早与晚又有什么区别呢。”

萤煌退了回去手忙脚乱穿好衣裳,一边的柄礼还不想起懒懒的把裘衣裹紧又睡过去,中间那块大空地上原本躺着的宋博琛早已离去,

羽铮依然靠在桌边浅寐,珞熏到是谦谦君子,仪容齐整,走来看看几人,体贴说:“要不去学监处请假一日,最近也无课业都准备大考,在屋温书即可。”

柄礼耳尖,翻过身道了谢又昏昏睡过去。

浅玥轻叹这贵阶子弟的学院管得真松,走到火炉边加了些炭,便坐到羽铮身边,见他一动不动呼吸清浅,身上披肩滑下来些,随手轻轻往上拉,羽铮被惊动睁眼醒来,空濛无痕的眼眸瞬间被流光溢彩所侵蚀,之后被残雪所覆盖,似深渊般暗沉,见了能沉入心底。

不自觉的浅玥手已抚上他额头,睁着扑闪扑闪的明眸问:“你没事吧,在这儿睡了一夜,要是还困,就去榻上躺着舒服些。”

羽铮披衣起身,看看地上:“他走了。”

浅玥:“是呀,我来就没见他,幸好他酒品好,要不然我们明天只能住外面了。”

羽铮平静道:“他也算体会到难以言喻的苦闷。我有事出去一趟。”他把披风随意系起,顶着寒风便离去。

云散无定时

挨近年关,除了大小学子要应付即将到来的大考气氛有些凝重外。

整个京城都散发着股浓浓的过年气氛,置办年货的人也越来越多,爱美的娘子们更是三五一群集中在布料绸缎、发饰胭脂店,还有熏香铺子的订单也是极满的。

水莲衣绯衣外罩着烟罗色披风,特意去香料店买几味香,皇后对自己所调制的名为残红的香十分喜欢,可一直卧病在床,无暇调制,水莲衣只能带了些特殊香料进到宫内。

一路进了蓬莱殿行过礼,就问皇后病情如何,宫影一脸苦相摇头叹息,“殿下近日常常困乏,精神也不好,有时一睡就是几天,让医正看过,也瞧不出什么,只说体虚神乏,真担心就这般睡过去。昨日宋老太尉还亲自来看过。”

水莲衣只能说些宽慰话就去偏殿皇后常调香的地方,把香料拿出,准备调制。

这日薄西山的一抹残红最是惊艳,之后消亡殆尽,匿于暗夜,终将沉沦。

就好比她如今也只是身不由己的过客,把苏合,青木香,丁香倒入,就好似把忠义恩怨情仇混合到一起,终尝出遗恨、纠错、无可挽回、意难平;前方已是尽头,深入骨髓,病入膏肓。

水莲衣杏眸低垂轻嗅着,拨弄着,残红已成。

快到月中时,学院内也终将迎来年末最终一次大考核,有学子早就摩拳擦掌,等考完好回家过年,也有的惴惴不安,临要考了才抱着书好好看以为看这小会儿的功夫就能顺利通过考核。

浅玥一早走在路上就见到柄礼还辛勤的抱着书猛啃,安慰说:“这次定能过。”

柄礼眼皮都不抬下:“你所在的学堂考的内容自然轻松,也不知当初是如何安排的,把你分到兑部,我看把你分到乾部都可以。”

浅玥笑笑她可不想去拔尖学子都在的乾部,太惹眼,兑部做个小透明多好,而且这次大考要力争考差些,成绩在个中游就好,便岔开话题:“柄礼,要是你不能通过会如何。”

柄礼哭丧着脸:“回家罚跪三天也没准了。”

“若你真被罚了,我来给你送好吃的。”

柄礼撇撇嘴:“你就乐吧,没心没肺的混账东西,这段时间你乐上天了,羽铮常给你带吃食,吃的你满嘴流油心里灌蜜!你要是位娘子,我还能觉得正常。”

浅玥淡笑不答,确实这几日羽铮时常想到她,常常带些吃食来,在屋内不是看书就习字,话说的不多,但总觉得隔着层轻纱,不真切,他心里怎么想越发叫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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