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热(69)

作者:云雨无凭

闻陌青高声地骂:“别操这些心思,做好你的安稳公子哥吧。”

只出门,梅霐溢就见隔壁房中出来位抱着一堆衣裳的男子,那人衣着干净,布料上头有远处的尊贵纹路,又用着上好的料子,人也高大,一双含水的眼睛。

二人相望,仲晴明在平和下掩藏犀利的窥视,而梅霐溢丝毫没什么提防猜忌之意,他对谁都笑,一面之后,就下楼,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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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修半夜并未入睡,他打坐之后仍不能安稳,便穿好了衣裳,独自去瑶台的街上。客栈是在市中的,一个富庶处,人们都未早歇,卖的东西也与泱京有些不同。

瑶台多好木材,多山珍,民风爽朗,工商繁兴,可近日多了乱事,百姓不知源头,也未知道实际该如何,颜修行走时,被塞来两张带着廉价墨味的纸。

那上头,一个写的“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①”,另一个写“崇城蜂蝶热,瑶台驴马血成泊,今有火神和风至,歹陈宗祖,欲将罪状说”,与那日在呈坛看着的一样。

“公子,进诗社吗?是瑶台才女闻见毓所设,题诗作词,说古谈今,较今日酒色粗鄙之事,则更雅致怡情,看公子是饱读诗书、为民所想之人。”眼前来了个穿着正统又暗淡的、留花白胡须的男子,他与颜修作揖,且说道。

颜修手上两张诗还拿着,他细瞧他,说:“抱歉,我并非内行,未有诗文经卷的积淀,也没作诗的兴趣。”

“你手上是什么?”那男子问。

“有人塞给我的,我随意瞧两眼,未解其深意。”

话毕,颜修便告辞,继续顺着街边走,此处,正是瑶台府中最繁华处,他看路另一旁灯火相争的店铺,察觉来往的人里有些与自己握着同样的纸,因此找个馄饨摊子,将纸丢进了灶火旁的柴堆内。

“公子,”可那男子仍紧追着,他到颜修身旁,和他一并走路,赞道,“看你衣着华丽考究,应该不是瑶台人?”

“从泱京来的。”颜修侧过眼珠,去瞥他。

男子立即压了嗓子,说:“诗社如今短缺执笔之才,亦短缺金银之财,若公子不会作诗,那为咱们供给住宿酒食、纸张笔墨,也是能出大力的,等诗社壮大了,公子的劳苦,也要刻在碑子上的。”

颜修说:“我并不是什么富人,为他人差遣,穿得崭新了些,你误判了。”

“你搪塞不住的,我也算是见识过场面的人,从谈吐身姿来瞧,也知道你不是什么普通人,诗社的事太繁杂,是否成事也是后话,今日,我谭松庭想请公子小酌,无关其他,成个朋友,也是极好。”

“不必,我在客栈留宿,逛一阵就回去,得歇着了。”

颜修向前,转弯进了另一处巷子,他再转头时,身后确实没什么人跟着,因此放了心。天冷得人不能展手,楼房们前后不一的阴暗错落处,闪出个蒙脸的人,忽然,将颜修的口鼻捂着了。

用的一个干燥也呛人的粗布帕子。

注:①出自南宋林升的《题临安邸》。

[本回未完]

第32章 第十三回 [贰]

仲晴明一早便在房门外等着,眼看陈弼勚出来,于是匆忙地跟着他,说:“我方才去颜公子房中,见他人不在,小二说他一夜未回,以为是不住店了。”

“盘缠可带了?”

“钱袋大约在他身上,可衣裳行李都落下了,”仲晴明回话,又问道,“要不去看看?”

陈弼勚犹豫后着急下楼,低声说着话,脸上没一丝愉快,他道:“我昨夜或许真的惹恼他了,所以他独自回扶汕去,或许……是回泱京去了。”

他闷着一口气在心上,忽然成了个犹豫无助的人,他无法像对待国事那样果断地对待昨夜的一切。

客栈堂中有早起的住客,亦有打扫的杂役,有赶路而来的、才进门的人,陈弼勚和仲晴明预备出去吃些,身后来了个红衣的女子,她有四十以上的年纪,目光有些直白尖锐了,她与身旁的人说:“今日将昨夜抄的全发出去,受苦的劳工等不得了,如今天气渐寒,根本不适宜再挖山筑楼。”

“发什么?”陈弼勚佯装闲暇纨绔,凑上去,向女子手中的纸上瞅。

女子“哼”地冷笑,将陈弼勚和仲晴明二人打量一番,继而作揖,低声道:“公子是哪条道上的?”

“家父做珠玉生意,自汾江来此安家,我,喜欢瑶台的山水,还有酒和美人。”

陈弼勚说着话,给仲晴明个眼色,仲晴明便去点些茶和吃食,女子请他们坐了,说:“在下闻见毓,公子可觉得我们的诗有趣?”

“没看怎么知道。”陈弼勚轻笑一声,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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