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归兮(73)
此时的暮熹,心中却是八百匹草泥在马上奔腾,欲哭无泪。
殷轻衍丝毫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再次拦腰抱她,按住她的脑颅,欺唇而上。
这一吻,犹为绵长。
是殷轻衍等了许久的春暖花开,他自然舍不得轻易松手。
暮熹不懂接吻,只觉殷轻衍带着她由浅而深,这种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美好。
犹似过了良久,听得她低低的喘气声后,殷轻衍方才不舍地松开了她,低眸,瞧见她羞红的脸颊,他心情大好。
细想了下,又十分庆幸自己的这一次受伤。
待她缓过来后,殷轻衍本欲再来,未料她万般推诿,他只得作罢。
至深夜,暮熹洗漱完,回至房中,锁上门,方听得榻边幽幽传来一声,“兮兮可回来了。”
暮熹吓得浑身一颤,只见殷轻衍侧身躺在榻上,神情暧昧地望着她。
思及白日时发生的事,暮熹此时竟有些后悔向他表了白,自己倒像是惹上了个欲求不满的主了,忙上前道:“今晚你可不许睡这了,回你自己屋去。”
闻她此语,殷轻衍偏头一笑,墨色的瞳仁里却是满满的挑逗,“兮兮想哪去了?我不过是想同你说说话。”
“天已这么晚,”暮熹一语戳破他这显而易见的谎话,“可不是说话的时辰了。”
殷轻衍见瞒她不过,反下榻来,硬拽着她脱衣上榻,两人窝在被里,他方侧身向里,瞧她,道:“兮兮可还记得,你可已经把夫君的名分给我了。既为夫妻,可不该同床共枕么?”
“一同睡觉倒是可以,”暮熹拗不过他,只得立言道,“可你再不许对我动手动脚了。”
殷轻衍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算作了应答。而后,起身去吹熄了蜡烛。
……
半个时辰后。
“殷轻衍,你混蛋!”熄了灯的房里忽地传出一道呵斥声,惊得在屋外喝着酒的沉沧和筇霖忍不住往她屋里侧目,面面相觑后,方意领神会。
公子也可算碰着对手了。
自他们相识以来,还没见过有人敢这般呵斥他的。
一片漆黑的屋内。
暮熹猛地将贴在她嘴唇上的人一推,气呼呼地发问:“你方才不是应了我么?不动手动脚的。”
殷轻衍闻言,语气似有万分委屈,“兮兮说的这是何话?我哪里就动手动脚了?既没动你手,也没动你脚。”
“你碰我唇了。”
一阵缄默过后。
他强忍着笑意,一字一句在认真说道,“兮兮只说不许我动你手、动你脚,可没说不许动你唇。”
“……”狡辩。
说你不过,还逃你不过?
暮熹起身,把枕头往对面一扔,正言厉色道:“老规矩,你睡这头,我睡那头,谁也不许越了谁。”
殷轻衍见她这般,便点到为止,应了她所言。
又过半晌,知她仍未睡着,便开口探言,“兮兮,明日我便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娶你进门,何如?”
若能立时定下,倒也邃了他的心,拖得越久,变数反倒越多。
东宫,总归是他的一个心病。
暮熹听他言语里毫无戏谑之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成亲?她从东宫出逃,为的是览遍九洲山河,如风如云般自由徜徉。
而成亲,会成为她人生的另一个枷锁么?
殷轻衍见她久久未答,自是明白她心中的思虑,便好言说道:“与兮兮相较,我爱上兮兮的时日可要比兮兮早上许多。九洲的万里山河,倘或你愿许我机会,我自当奉陪到底。”
“你虽如此说,可我心里到底还有另一件烦心事,”暮熹坦言道,“一日见不到云绣,我便一日不得安心。”
自东宫一别,她与云绣已将近两年未有见面了。自她离了东宫,楼昀的人也必会分派人去寻她,若掣住了云绣,她亦将不得不现身。
心思这般细腻的阿轲,料他亦必能想到这一层。
殷轻衍翻了个身,缓声道,“你放心,我会命沉沧大力搜寻她的下落。若见着了她,届时,你可愿意?”
暮熹闻言,沉默了半晌,方道:“成亲若非枷锁,我自是愿意的。”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殷轻衍释然一笑,方安心闭眼睡去。
第28章 贪恋
殷轻衍的伤虽无大碍,却也在归忆轩足足养了一个多月方才痊愈了。
期间因殷轻衍记挂着云绣一事,早早地便催促着沉沧回蔺苧馆落实此事。
虽说殷轻衍脸上平平静静的,可却因沉沦与筇霖对弈一事,迟迟未得结果,因而回蔺苧馆落实找寻云绣一事,便也一再耽搁。
暮熹倒未觉有什么,先前也已等了许久,却也不差这一两日。
反是殷轻衍,见沉沧久久未能动身,却于一旁急上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