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番外(62)

作者:存活确认/泼莲池

我长吐了口气,心中是数不尽的索然疲倦,推开了那扇门。

谢时洵静静躺在床上,身着一件薄衣,锁骨下方隐隐有着包扎痕迹。他还未醒,只是眉间紧蹙,仿佛在梦中也也有个倒霉弟弟,也让他不得省心。

我挥退了侍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默不作声地望着他许久,坐了坐,觉得有些远,又坐到床沿边。

不知过了多久,蜡烛燃尽了,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没有唤人来换,在黑暗中默默褪去靴子和外衣,小心翼翼地爬到床里侧。

不敢占他的枕头和被子,只枕着手臂侧躺了,望着他在微弱月色下的面容。

不知为何,我心中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想。

仿佛还有一些不满足似的,我伸手从他的锦被下滑了进去,非常小心地触到了他的腰侧。

隔着单薄的布料,他的体温仍是有些微热。

我长舒了一口气,我一直眷恋他的抚摸,其实这样就可以了,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其实我是一个夜猫子,从很久之前就是了。

开始是因为背后旧伤的缘故,碰到阴天下雨的时候总是痛楚难当,与其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如痛快起来走动走动,到了后面那些年,这好像成为了一个习惯,加上我所谋一事,心思繁杂,这情况更为尤甚,到了最后那几年,即便入睡,觉也极轻,稍有响动我便会立刻清醒过来。

那时候我总去寻君兰也是几分是这个缘故,因为我发现大半夜还愿意见客的人本就不多,漂亮可爱的更少,挑来挑去,也就剩他了。

夜里不怎么睡,白天自然没什么精神,好在那时我还算个闲人,只要我好好喘着气,也没人需要我做什么要打起精神的事,只是王公大臣们每每看我的眼神中总有几分牙疼就是了。

今夜对我而言也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谢时洵的体温从我的指尖传过来,我希望他下一刻就醒来,又希望他再睡久一些,让这一刻再留久一些。

直到一人道:“还以为他是来看护你,怎么睡得比你还沉。”

我的意识逐渐回笼,忽然打了个激灵,猛然睁开双眼。

只见谢时洵微微垂着眼帘,寒星般的眸子正望向着我。

我一抬眼,只见清涵不知何时来了,擒了一抹笑,正立在床边看我。

我皱了皱眉,这才发现我正紧偎着谢时洵,不知何时竟然睡死过去了。

“……”我撑起身子,捏了捏眉心,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还未清醒还是此景太过尴尬。

见谢时洵被清涵搀扶着倚在床头,我讪讪地从床上下了来,拢起衣襟,捡起外衣和腰鞓穿戴了起来,余光瞥到清涵弯腰与他耳语了几句,只得又低头系自己的腰鞓。

这屋里一共就三个人,他这样动作,摆明只有我是不该听这话的,我若识相就该赶紧溜出去。

清涵说完,直起腰笑吟吟看着他,我见谢时洵不经意蹙起眉,多年对他的认知让我开口道了一句告退之言。

谢时洵道:“你站住。”口气倒是不轻不重的,但这话定不是说给清涵听的。

清涵笑了一下,道:“那我先去了。”走之前还没忘带上门。

谢时洵抬眼看了看我,目光定在床边的椅子上,道:“你坐下。”

我只得过去坐了,与他一时相对无言。

他素来寡言少语,我也并非爱说话的人,平日就算开口了,约莫十句中是光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就占了五六,似这般与他相对坐着说话的情景,已是很多很多年都不曾有了,哪怕是梦中。

过了不知多久,直到阿宁送了药进来,我忙从他手中接过,看阿宁的眼神,颇有恨不得捅我几刀的意味。

我一手端着药碗,平平送到他面前,道:“太子哥哥,喝药吧。”

他接了过去,目光却定在我的右手上,他终于开口道:“你的右手,是什么都执不起了么?”

我不自觉掩住袖口,默默点了点头。

他又望了许久,道:“我不问你苏喻和你之间是何纠葛,也不问你又为何要杀他,我只问你,昨天我说的,你可听清了?”

我道:“是,听清了。”

谢时洵道:“你应不应?”

我觉得口中泛起许多苦意来,抿着唇不肯吭声。

僵持许久,谢时洵叹了口气,道:“你过来。”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椅子,已是挨着床边了,还要过哪来。

谢时洵这次连话都懒得说了,垂着眼在他手边的床沿上定了定。

我犹犹豫豫道:“太子哥哥……你是不是又要打我……”

话虽如此,也只得磨蹭着过去坐了,与他不过咫尺。

谢时洵果然伸手探向我面上探来,我下意识一躲,忽觉眉间被他轻轻抚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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