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爬墙那些年+番外(88)
回走几步搀住随来者,郭偕蹙眉:“你才服过药,不必强撑,此趟我独去便好。”
摇摇头,邵景珩执着:“我在此也难安心,索性随你同去,免了多思。”
想来也是。郭偕便不多劝,只未从其人之意骑马,而是命人去备车。
一路安顺。眼看将抵军营,郭偕轻咳一声,成功引来对坐者目光,“你未带兵器罢?一阵入内万一要搜身,可莫连累我。”一时正色。
目光扫过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邵景珩一嗤:“你看我是惯用暗器的么?”音色不屑:“你自以为精明,却将他人皆作痴傻?遂昨日尚借题发挥,提醒我循规蹈矩?”
郭偕撇嘴:“我只怕你这两日伤情反复,神思迷乱,难为自制而已。”
撩帘外看,邵景珩泰然:“放心,我虽恨不得将刀架上霍阑愍那厮的脖颈逼问,但也心知此刻不同以往,霍阑愍的军营更非定山的冰洞,所谓君子之道,先礼后兵!进他大营,我自谨言慎行。”
郭偕眉梢上挑:“此可是你说的!一阵切切牢记。”
彼者再嗤:“你好生自顾即可!”稍沉吟,回眸坦诚:“此去,还是由我出面求见霍阑愍罢。”
“你心意已定,何须问我?”话是这般,郭偕音中的讽意却是故作:自也心知,凭他区区禁军都虞候的名号,霍阑愍还未必放在眼中,相较下,邵景珩不仅官高数级,在这北地也算威名赫赫,遂那胡人不定舍与他几分薄面。
事既说定,马车也已驻停。
二人下车至营前,报上名姓即被吩咐原地待候。隔了良久,才来一自称参军之人,道是主帅出营巡视,二人有何事可与他言来。
看来这便是霍阑愍能施与他二人最大的情面了。无心也无余地计较,邵景珩只得听受之。当下开门见山,直问穆昀祈下落。
孰料那参军闻言竟一脸错愕:“相公是说那日您带来的小郎?”得到肯定答复,愈发诧异:“他……不是已去往蓉荫镇与汝等会和了么?”
“什么?”对视一眼,邵景珩和郭偕不约而同变色。
郭偕难为置信:“你说其人已离开此处?”
见之点头,邵景珩追问:“他是何时离开的,有孰人相伴?”
参军道:“他伤势不重,用了两日药已见好,一早要走,吾等便未阻拦,由他独自离去。”
“一早……”邵景珩捏拳:“然蓉荫镇距此不过十里地,他又是骑马前往,怎会历经大半日未抵?”
参军为难:“这……吾便不知了。”面色渐凝:“不至是半途遇何不测罢?”言落见那二人面色皆白,似突闻降灾一般,才意识到自已将话说重,忙急亡羊补牢:“这般,我即刻令人往沿途找寻,相公还请回军司待候消息。”
凝眉似失神,邵景珩一言不发。
郭偕强自镇定:“那便快去找!须知吾等本应遵守与猷主之约,今日赶到长春镇会和使团南归,孰知当下却出这等意外,耽误了行程,汝主追究下,孰人都难担待!”
“这……”参军一怔,竟脱口:“这般,若相公已无大碍,不妨先行启程赶往长春镇,吾等一旦寻到人,即刻与您送来!”
“你说什么?”沉默一阵之人开口,竟是戾气毕露,“你不问身份来历,也不与我知会,便由一伤重之人独自犯险,当下却还作无事催我离去,是何用心?”显已将来时在车中的允诺忘得一干二净。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怒失心智之人拉出军营,郭偕附耳与之轻言一句,即看其人面色轻动,继而稍静,便趁隙将之推入马车,即令驶离。回到军司,郭偕叫出吕崇宁与曾无化,四人一路驾车往镇外赶去,至旷野不见人迹处才驻停。
“你方才说此事有诈,是何意?”低头扶额之人闷声发问。
目光扫过曾、吕二人,郭偕淡然:“汝等将方才在军司告知我之言,再道一遍。”
吕崇宁从命:“吾等发现有兵丁在各处药铺采买上等红参,听闻是军中所需。”
闻音触动,邵景珩抬头。
“那是何时之事?”郭偕继问。
“今日午后!”曾无化斩钉截铁。
“午后?”邵景珩一震:“然那参军说……”言出一半,又陷遐思。
“这便是我说此事蹊跷的缘故。”郭偕眯目:“官家治伤需用上等红参,霍阑愍的属下在镇上采买此药,且还指定须上品,难道仅是巧合?”眸子轻转:“且说那参军道官家一早已离开军营,若这般,他何故事后还四处寻药?”顿了顿,“我问过正觉道人,官家的伤不轻,绝非一两日可复原,更无可能此刻策马出行!”
邵景珩焦色复显:“他若未离开军营,则那参军编造故事欺瞒吾等,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