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在，佩在。

主亡，佩碎。

而就在刚才，祁渡的那半块玉佩，也跟着碎了。

所以十有八九，沈格已经出了什么意外。

很显然，初七也知道，一时间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

殷诺一看到初七脸上自责的表情，自己最担心的还是来了。

只听殷诺出声道：“不要自责，那不是你能控制的。”

“可是，可是我要是当时再注意一点他，抓紧他，就没事了。”初七回道，声音都在颤抖。

殷诺把手放在了初七的肩膀上，说：“你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当时那种情况，你都自顾不暇了。”

理是这个理，但……

“我，我们，要不去找找他吧，说不定没事呢？”初七出声说道。

殷诺很想说出事实，但是看到初七脸上的表情，又咽了回去。

“好，我们找找吧。”殷诺说。

初七答应了一声：“好。”

……

……

沈格，死了。

初七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那一幕，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假的吧，沈格明明前不久还和自己谈笑风生，怎么现在就不省人事的躺在了地上？

而且胸口处流出的血，都把地下的草染成了黑色。

那血，甚至都蔓延到了自己的脚边。

初七看到自己脚边的血，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都这样了，沈格区区一个人类，初七没法再说“沈格说不定还活着”这种话。

初七感觉到自己胸膛处喷涌而出的悲伤，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越来越厉害。

怎么都止不住的，悲伤。

总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

其实初七很不喜欢人类，确切的来说，是厌恶人类。

因为看不起，人类在他的眼里就如同蝼蚁一般弱小，而又自私。

但是沈格不一样，初七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

一见如故的感觉。

感觉他似曾相识，让初七不由自主的想和他亲近。

他一定和别的人类不一样，初七是抱着这种的想法和他相处的。

事实证明，沈格确实和其他人类不一样，而且他多好啊，好温柔的。

初七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然后朝着沈格走去。

但却被一旁的殷诺给拉住了，他说：“别去。”

初七问：“为什么？”

殷诺看了一眼抱着沈格尸体的祁渡。

初七随着殷诺的视线也看向了祁渡，他的侧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低垂着眼，看着面前的沈格。

明明没有什么表情，没哭泣，也看不出悲伤，但却很沉重。

沉重到压抑。

初七见状很勉强的笑了一下，道：“我想去看看他。”

声音有点哑。

理智上殷诺觉得自己应该拒绝，因为现在放初七过去，不知道祁渡会发什么疯。

但看到初七脸上近乎于恳求的表情……

“好吧。”殷诺松手了。

算了算了，自己跟在他后面看着点，一见苗头不对就赶快拉他跑。

于是，初七向前走去，而殷诺就跟在他后头。

初七走近了，才看清沈格胸口的那道伤口是有多触目惊心。

这是得有多疼啊……初七刚停住的眼泪又一个劲的往下掉。

划口得有十几厘米那么长，而且是被鬼所伤。

因为伤口处泛着黑色。

鬼最会赶尽杀绝，并且懂得如何让一个人彻底消失。

初七用神识查探了一下，沈格的七魂六破都消散了。

这种情况下，哪怕祁渡是死神也无力回天。

不过……

也能复活，不过那将变成一具没有感情的傀儡。

就算再逼真，也始终不是沈格。

只见祁渡抬起了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初七。

初七抿了抿嘴唇，道：“对不起。”

“对不起？”祁渡冷冷一笑，道：“你是对不起我，还是他？”

初七被质问的没话说。

祁渡又道：“你知道他是个人类，夜巡的时候你不好好看着他，为什么丢他一个人？”

“我赶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凉了，你说，他一个人在等死的时候，心里有多绝望，有多害怕？”

“这种感觉，你能体会到吗？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他能听到？”

祁渡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初七的声音哑在了嗓子里。

因为除了说对不起，似乎也没什么能说的了。

祁渡见状，“哈哈”大笑，模样看起来很是疯癫。

再看看他的眼睛，已经红到爆炸了，但是愣是没掉下一滴眼泪。

初七看着愧疚，内心自责不已，接着出声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会补偿他的。”

“补偿？怎么补偿？”祁渡反问，并且咄咄逼人：“一命抵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