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情+番外(27)
祝云帆有几分得意,懒懒嗯一声,掀开窗帘去看外头的风景。
小厮见他称情人为小野猫,便以为是些不入流的坤君,毕竟未出阁就敢跟乾君滚上床,还勾得乾君夜夜去搞他,想也是些小门小户妄图攀高枝的淫娃荡妇,便自作聪明道:“不过这些人身份低下,殿下玩玩便可,不能在他们身上太费心思。”
祝云帆蓦地拉下脸:“要你多嘴?”
他一抓矮几上的竹筷就甩了过去:“你是什么狗奴才,也敢妄言他身份低?”
那竹筷被他灌了内力,甩过去就将小厮的脸打肿了。
小厮被轰出车外,捂着脸瑟瑟缩缩跟着马车走。
祝云帆翘着腿继续看风景。
初夏夜色如水,京城繁华,入夜后街旁店铺都点起一串串灯笼,灯火通明,街上百姓来来往往,叫卖声不绝于耳。
祝云帆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忽然瞥见街边一对携手的男子,其中一人手中提着一盏别致的木莲花灯。
祝云帆立刻酒醒了十分,喝道:“停车!”
车夫吓了一跳,牵住马头,还未完全停稳,祝云帆已蹿出车厢,飞一般冲进了人流中。
侍从们大惊失色,以为他撒酒疯,连忙挤进人群去追主子。
祝云帆冲到那对男子身后,见二人牵手漫步,好不甜蜜,顿时肺都要气炸了,上前一步猛地将提灯那人一把拉住:“你竟敢背着我……”
转过来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这是一名坤君。
祝云帆呆滞原地。
与这名坤君携手的高大男子是名乾君,他面色不善地将祝云帆挥开,把坤君护在身后。
那坤君倒认出了祝云帆,惊讶道:“世子殿下?”
乾君一愣,只得与祝云帆见礼:“末将唐昊,见过世子殿下,方才冲撞,请殿下不要见怪。”
他将坤君牵出来:“这是末将的未婚妻,翰林学士杜华。”
祝云帆反应过来自己认错了人,整理仪态,点点头,忍不住问:“你怎么会有这灯?”
杜华立刻红了脸,他看了看唐昊,小声道:“这……”
唐昊不明所以,道:“这是他自己雕刻的,他自小爱钻研这些,这个样式,京中应当只有他一人会做。”
祝云帆心中一沉,立刻道:“这灯可否借我一观。”
杜华只得将灯给他,道:“殿下,我手艺不好,让您见笑了。”
祝云帆只看了一眼,便犹如晴天霹雳,面色唰地惨白:“你……”
杜华十分紧张,恳求地对他摇头,求他不要将往事戳穿。
祝云帆捧着灯,脑子里嗡嗡作响,犹如被人当头棒喝,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浑浑噩噩被赶来的侍从扶住,侍从向这对未婚夫妻道歉,称世子殿下喝多了酒,便架着他又回到马车。
祝云帆倒在软垫上,马车继续向前,车厢微微晃着,他思绪混乱,脑子里一团浆糊,却又无比清醒,过往的种种细节都一一回想起来。
他在慕白那里只见过一盏木灯。
慕白从未说过那灯的来历,应是曾经暗恋他的杜华某一年误送到慕白手中。
而他一看见便先入为主,又自己联想慕白偷走苏如是赠的玉佩是吃醋,便误会至今。
我那时为何喜欢揪着他不放,还缠到他家里去呢?
他有些迷茫地回想。
丢了玉佩又输给秦昱,拿他泄愤么?
祝云帆常拿人泄恨,可不会欺负到床上去,一来他眼高于顶看不上,二来万一弄出个野种他父王会打断他的腿。
但是慕白太好欺负了,犹如绵软的面团子,怎么揉捏也不闹。
他出身小家族,还是旁系,自己一路拼上来,很能吃苦,也愿受委屈,多年来已忍成了习惯。
祝云帆想起二人无数次的缠绵悱恻,想起慕白哽咽着,脸颊潮红,勉强地含住他。
他是修圣贤书的古板文官,白日里风清月朗举止端庄,夜里却被强迫着交合淫乱。
现在想起那些激烈的情事,祝云帆的心头都会发热。
可是慕白从未主动过,也未展现出一丝爱意,他只是忍耐着,等着祝云帆某一天主动放手。
所以一听到要进王府做妾,才大受刺激。
祝云帆带着醉意终于想清了,一扯嘴角。
他欺负得合了心意,不愿放手。
可慕白却从未想过进东南王府的门。
祝云帆只觉得酒的后劲上来,脑门都冲得突突跳,一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臊,一时又觉得胸中酸痛难忍。
他一点也不喜欢我么?
他颤抖着,摸到胸口的花笺。
这个祝郎又是谁?
他愿苦苦追的,是另一个什么祝郎?
祝云帆猛地踢翻马车中的矮几,几上的瓜果茶水洒了一地,茶壶盘子叮叮当啷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