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情+番外(21)
秦般跟祝彦齐斗了这么多年,早把他脾性摸得一清二楚,这句话让秦舒心中蓦地一沉。但他心中不愿这样想祝彦齐,被亲弟弟口无遮拦地揭短也让他又羞又怒,张口就跟秦般顶了起来:“你懂什么?你自己的事都一团糟!还有这个闲心来管我!”
秦般瞪着他:“我是你亲弟弟!他是什么?他就是个占你便宜的流氓!你怎么尽相信他,不相信我?!”
秦舒不跟他吵,转身就往内室走,秦般却不是个没头没尾的人,硬是又把他拖回来:“你信他是不是?下次你就让他去求旨赐婚,你看他会不会去求!”
秦舒甩开他的手:“我让他去求旨做什么,我又不想嫁给他!”
秦般一时被他堵住,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怒火平息了一些:“……那你怎么还让他占便宜。你告诉我或者告诉父亲,我们早把他腿打断了。”
这下秦舒被他噎住了,半晌没说出话。
秦般皱着眉盯着他:“你该不会真的中意那小子罢?”
祝彦齐在秦家兄弟眼里,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要说欣赏中意他,秦舒觉得脸都要丢尽了,立刻道:“我中意他?我又不是眼睛瞎了!”
看他说得这么斩钉截铁,秦般才放了心,道:“那以后你就少跟他来往。过几日去给李知也贺生辰,你也不要坐他的车了。”
秦舒哼了一声,走进内室:“我知道了!”
秦般回到院中,梳洗睡下,可躺在床上又想起下午赵新疏离的态度,心头就闷闷的不舒服,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屋内烧着炭盆,床上还搁了两个汤婆子,捂得热烘烘的,秦般心情烦躁,在被中闷出了一身薄汗。到二更天时,他终于放弃挣扎,一翻身坐起来,就自个儿穿上衣服,溜了出去。
秦般又去翻赵府后门的围墙了。
他寻到赵新的院子,院里的书房竟然还亮着灯,然而秦般想到下午赵新的疏离,又不敢进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过来要做什么,也许只是想见一见赵新,便坐在屋顶上,顶着冬夜呼啸的寒风,瞅着那书房的窗发呆。
过了不多久,书房的门拉开了,赵新披着厚实的兔毛披风,托着一盏烛灯出来,显然是要去休息了。
秦般的视线跟着他。赵新从书房的门廊下到院中,往卧房走了几步,忽然似有所觉,一下子抬头看了过来。
坐在屋顶上的秦般猝不及防,叫他看了个正着。二人目光相接,赵新神色一变,张口就要叫他。
没等他叫出来,秦般就像做坏事被抓现行的小孩,嗖地就往外跑。
他的速度很快,又是在屋顶上抄近道,转眼就到了后门,赵新当然追不上他,此刻连个人影都没有。
秦般踌躇着,终究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逃回去,便跳下来,落在后门口等着。
等了约莫半刻钟,赵新就提着灯笼呼哧呼哧地跑来了,上气不接下气道:“阿般、呼……你怎么、半夜跑来了……”
秦般张了张嘴,没说出话,赵新把灯笼放在一旁地上,抖开怀里抱着的披风:“过来,先穿上。你出来怎么也不多穿一些。”
秦般心头一热,走到他跟前,放低身子,让赵新帮他披上了披风。
这是件黑色的兔毛大氅,秦般直起身,竟发现长度刚好,不由得咦了一声:“新哥,这是你的衣服吗?”
赵新比他矮了大半个头,他的披风若给秦般,脚边就会短一截。
赵新腼腆一笑:“这个是我入冬就做好的,本想着过年再送你。”
秦般心头的烦闷霎时一扫而空,穿着新衣服自己原地转了几圈,高兴地扯着披风左看右看。
他道:“新哥,那年后元宵时,我就穿这个带你去看灯。”
赵新面上一红,没有作声。
秦般一顿,瞅着他道:“难道你元宵也不得空?”
看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赵新心头就发软,想了想,道:“人多一些,大家一起去,应当可以。”
正在这时,赵新脸上落下冰凉的触感,他抬头一看,竟然开始下雪了。
雪花扑扑簌簌往下落,秦般漾开笑容:“今年的初雪,下得还真早。”
他看到有雪花落在赵新的头顶和眉梢,便伸手给他拂去。
赵新这一路跑来,鼻尖都被冻得红通通的,像只又白又软的兔子。秦般拂过他的眉时,触到他脸上白皙细腻的皮肤,微微一怔,不由得将目光挪正,与赵新四目相接。
赵新长得斯文秀气,一双眼睛总是温温柔柔的,此刻被秦般一看,眼睫便轻轻发颤,垂下来盖住了眸子。
赵新这是被看得不好意思了,秦般知道自己此刻的注视有些失礼,他应当把视线收回来。想是这么想,做却做不到,他的目光竟然不由自主地往下,落在赵新淡粉色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