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洲(215)
辞年撇撇嘴:“它喜欢我有什么用,将来你的故人回来了,它还是要跟着故人走的!指不定你也……”
“我不走的。”贺栖洲赶忙道。
觉得自己这玩笑开过了,让辞年耿耿于怀起来,贺栖洲立刻抹去了脸上的笑,坚定道:“咱们拉过钩的,是不是?说好了不走,我就不会走的。”
辞年想了想,又把手举了起来,他勾勾小拇指,道:“上次那个勾是在竹溪村拉的,我怕你换了地方不认账,这里是长安,咱们得再拉一次!”
贺栖洲极为配合,立刻勾上他的小指:“好,再拉一次,怎么拉,你说。”
辞年道:“无论你的故人会不会回来,你都不准跟他跑。”
贺栖洲点头:“不跑。”
辞年又道:“他要是把虹瑕带走了,你可得替我寻个更好的!”
贺栖洲险些笑出来,却还是正襟危坐道:“没问题,虹瑕不会跑,我也不会跑。就算虹瑕跟人跑了,我也不会跑。要是它真跑了,咱们就不要它了,再寻一把更好的剑,红的不好就绿的,绿的不好就紫的,只要小神仙喜欢,怎么都成!”
话到这份上,辞年也绷不住严肃的表情,跟着贺栖洲一同笑了出来。
剑穗系好了。辞年捧起那把更长的剑,细细摸了好几遍。贺栖洲见他喜欢,便也主动介绍道:“这剑也有名字。”
辞年头也不抬:“猜到了,你们这些读书人,就爱给剑起名字!”
贺栖洲温柔笑道:“那你要不要猜猜,这剑叫什么名字呢?”
辞年又摸了摸剑鞘,这剑白得莹润,又轻巧便捷,在贺栖洲手上,颇有几分轻灵飘逸之感。辞年沉思片刻,猜道:“叫……小白?”
贺栖洲一愣,竟是哈哈大笑,辞年聊到了自己会被笑,却也不恼,反而趁机冒出一串稀奇古怪的名字来:“小白不行,大白也行啊!要不然,叫白饭吧,咱们院子里的芦花鸡也是白的,不如就叫芦花!还有……”
贺栖洲不敢再听下去了,他笑得浑身直颤,赶忙搂住辞年,摸了块点心堵上了那胡言乱语的嘴。辞年看他笑得开心,自己也跟着咯咯直笑,两人笑了一阵后,贺栖洲才托起辞年捧剑的手,认真介绍道:“它叫流霜。”
辞年恍然大悟,大叫:“我知道我知道!你书房里的书上有的,空里流霜不觉飞,然后……”
贺栖洲夸赞道:“不错啊,都记住这个了。正是从这来的。”他一面说着,一面带着辞年的手,缓缓将剑拔出一截:“往后,它也可以是你的剑。只要你乐意,唤它一声,它就同我一样,随时随地,听候差遣。”
第一百章 探无果却再生怪象
剑穗做好了,辞年却还没放下对香囊的念想。毕竟贺栖洲出门不一定总佩剑,但一定得穿衣裳。尽管手艺不佳,辞年也还是偷偷拜托阿满将馥瑾请了过来。要说馥瑾确实是有天分的,她手巧,只在第一次试做时做毁了一个香囊,从第二个开始,便针脚细密,绣工精美,比街上那些小贩差不到哪去了。
做毁了的那个,她本打算扔了的,阿满却不让,说就算做毁了也是第一个,别有意义的。
于是那歪了针脚,又绣错了丝线的香囊,就这么落到了阿满的腰带上。阿满永远是一身红衣,那香囊却是月白锦缎配金线,与红色相配,也还算亮眼。
阿满得了香囊,乐得合不拢嘴。他求着馥瑾替他绣了名字,又自己寻了些干花塞进去,把这小巧的玩意塞得鼓鼓囊囊。只是阿满没告诉任何人,那干花里除了落下枝头的白玉兰,还藏了几片细小的榴花。
辞年要做香囊这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贺栖洲。他扯了白色的缎子,却用红线缝合,针脚粗得能把脚丫子都穿过去不说,还扎了好几次手。贺栖洲觉得他傻,心疼他那爪子,可又劝不住这倔劲儿上来的小狐狸。
于是,他陪着小神仙请来了馥瑾师父。
趁着夏风清凉,几人躲在贺府的后院里,乘着竹荫,开始认认真真学起女红来。
馥瑾剪裁,辞年也学着举起剪刀;馥瑾挑丝线,辞年也学着从那丝缕之间挑出好看的色彩;馥瑾穿针引线只需片刻,辞年……
小狐狸快把那双大眼睛都看成对眼,也没能把针传过去。他想求助,却发觉贺栖洲就端坐一旁,用带笑的眼看向他,手里还端着一盘浸了泉水的紫葡萄。辞年一吸溜,还是没忍住口水。
葡萄还是到了辞年手里,与之交换的,是那早就乱作一团的丝线。贺栖洲跟着馥瑾的教导,将丝线重新理顺,穿针引线,一气呵成。他穿好线时,辞年刚往嘴里塞了第三颗葡萄。